第二百三十四章不属于她的家
夏沫璃跌坐在地毯上,浑身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被抽走,只觉得身上冷的难受,黎墨寒带走离婚协议,连带着也把她心里的一角带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等回过神伸手一摸脸颊,脸上冷冰冰的一片泪湿,夏沫璃双手捂住眼睛,眼泪却顺着手指缝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圈圈的水渍。
爸、黎叔叔,恐怕我不能遵照你们的心意和黎墨寒走在一起了,这一刻,她再也不是黎太太,而是夏沫璃了。
一想到从此之后,她和黎墨寒是路人,她就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扶着茶几坐起来,眼睛红红的。
这时候,季延从外面进来,把手上的三串钥匙和一张卡递给夏沫璃,小声的说道:“少奶……夏小姐,这是少爷给你的补偿,市中心两套高档公寓,每一套大概面积是三百平方,另外郊区临湖一套别墅,以及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
他不敢去看夏沫璃的眼睛,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这么离婚了,夏沫璃很适合少爷的,真是可惜了。
“不必了。”夏沫璃眼神空洞无比。
她抬起头看向季延,把茶几上的钥匙往季延的方向推了一下,继续道:“当初协议上就写的很清楚,我和他结婚,他帮夏家,很公平,不是我的,我不拿。”
她站起身,蹒跚的朝着楼上走去,身后的季延担忧的看了眼夏沫璃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几口气。
夏沫璃上了二楼,驻足在楼梯口,深深的看了眼三楼的方向,然后回到了卧室里。
黎墨寒的换衣间,自从她嫁过来后改造过,分成了两个换衣间,而她的换衣间很独特,大门边上,一直放着一个行李箱,那是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黎家,好方便收拾东西而备着的。
黎墨寒曾经给的礼服衣服以及首饰,夏沫璃一个也没有拿,就连黎母曾经给她的那只玉镯,也被她放在了黎墨寒的床头柜。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放着的是黎墨寒曾经接受一家金融杂志采访而拍摄的,照片里他西装笔挺面目俊朗,夏沫璃贪婪的看着照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机械的收拾几件衣服和自己的护肤品,收了浴室的梳子和牙刷,然后拉着行李箱离开了黎家别墅。
呵呵呵,何其讽刺,住了这么久,偌大的房子里,属于她的,只有行李箱都塞不满的衣服。
坐在的士车里,夏沫璃歪着脑袋目光空洞看着车窗外。
怎么来就怎么走,黎墨寒,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衷心的希望日后在街上或者任何场合见到,至少……能和你打个招呼。
………
书房后,气压低的让人窒息,季延硬着头皮进去,恭敬的说道:“少爷。”
黎墨寒有些颓废和疲惫,有气无力的问道:“东西她收了吗?”
季延往前几步,把钥匙和卡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奶……夏小姐不愿意接受,还有……”
黎墨寒抬头看向季延,沉声道:“还有什么?”
“夏小姐已经收拾完行李走了。”
他的瞳孔猛地震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摆摆手:“知道了,出去吧。”
黑暗中,黎墨寒眼神冰冷无比,还真是迫不及待呢,这边刚刚签了离婚协议书,那边就收拾行李走人了,夏沫璃,你就那么着急的想要离开我?
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黎墨寒忽然觉得很刺眼,他抬手攥紧协议上,在手上揉皱,然后狠狠的丢到了墙角。
此刻的他双目猩红,周身弥漫着强烈的怒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当看到夏沫璃那么干脆的签下她自己的名字后,他就两个字,火大。
半个小时后,黎墨寒下了楼回到卧室里,他径直的朝着换衣间走去,拉开了属于夏沫璃的衣柜,里面的衣服全都没有带走。
他收回视线,回到了卧室,然后看到了放在床头柜的首饰盒,他弯腰拿起首饰盒打开看了眼,里面是他妈当初送给夏沫璃的那支镯子。
黎墨寒把桌子丢在床上,胸脯起伏不定,眼神里跳跃着一簇簇火焰。
此刻的他觉得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拨打了季延的电话,冷声吩咐道:“派人跟着夏沫璃,别被她发现。”
“好的少爷。”
………
而另一头,夏沫璃虽然是夏家的女儿,但是夏家是肯定不能去的,她随便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进去,然后点了几瓶红酒和几样菜。
床上散落着各种衣服和护肤品,当然,放在最上面的,永远是夏沫璃最珍惜的那一本报恩手册,里头可是很多黎叔叔未完成的憾事,被她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床头柜。
仰头喝了口红酒,和黎墨寒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格桑塔尔的温泉、游艇、孤岛、还有生死之间两人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如同幻灯片一样闪现。
夏沫璃又灌了一口红酒,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
她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哽咽的说道:“夏沫璃,你真是没用,哭什么?不过是离婚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夏沫璃蹒跚的爬起来,趔趄了几步跌倒在床上,右手手腕磕在床尾,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她爬起来在衣服堆里寻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心里的委屈逐渐扩大。
现在连手机也开始欺负她了,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
好不容易从衣服堆里扒拉开找到了手机,是珣匀的电话,夏沫璃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很容易听的出来哭了。
那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声音怎么这样?”
“我睡着了,被你吵醒的。”
“哦……沫璃,你前面不是说你们公司的公关部可以借调给我们吗?”
夏沫璃心思一凛,声音发紧发涩的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