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鑫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事发一个多小时了,而这时他是跟聂长远在一起的,商量的还是细节问题,以及场地和一些人脉输出。
为啥陈鑫总愿意跟聂长远在一起聊天呢,因为他觉得这会显得自己很高级,从而也可以侧面证明一下,自己跟高阿祥等人的不同。
当一个人沉浸在某一件事当中的时候是很烦被外来的力量干涉的,比如起床气。
如今陈鑫的起床气就爆发了,他知道高阿祥为人冲动张扬了一些,可是没想过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这万世集团的名誉闹这样的事情,这不就等于是在打调查局的嘴巴子吗。
朋友的电话刚挂断,陈鑫就接到了自己老丈人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接了起来。
陈鑫的老丈人也就是沈阳调查局的权威人物,属于一把之下,二把之上的位置,名叫谭建辉,五十开外了,没有几年就要退了,但是只要他屁股还在那个位置上,陈鑫就依旧可以在沈阳呼风唤雨,傲视群雄。
“爸,事我知道了,我尽快处理。”陈鑫姿态很低的抢先说了一句:“是高阿祥喝多了,他搞出的事,跟我无关,您别生气,我会安排后面的事,流云宗那边我去谈,只要他们说个数,我就认拿了。”
老丈人谭建辉对着电话冷冰冰的问道:“所以人都知道是高阿祥惹的事,但是为什么屎盆子会扣在你的身上,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爸,阿祥跟了我好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抬抬手,放他一马吧。”陈鑫此时冷汗直流,可依旧咬紧牙关帮高阿祥说着好话:“我一定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不会在给您添麻烦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语气无奈的说道:“我马上六十了,眼看就要退了,你心里有点数吧,尽快解决,流云宗门人虽然不少,可经济能力非常一般,围绕这赔偿款去谈,效果会好一点,态度一定要摆的低一些,这件事上我不想在多说话了。”
“好好好,谢谢爸,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也会批评阿祥的。”陈鑫见老丈人不在追究高阿祥了,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话音落,老丈人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挂断了电话。
“砰。”
“狗杂种,搞什么,搞什么啊……”陈鑫胸前的这口恶气直冲脑门子,情绪完全失控了,连聂长远还在旁边都给忘了。
聂长远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茶水,话语较轻的说道:“你先去办事吧,我也休息了,聊的有点多,也有些累了。”
“不好意思哈聂总,最近事情事情是多了一些,但是项目的事我肯定不会耽误的,地皮在车入场之前,我肯定给你搞定的。”高阿祥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捡起电话给聂长远道了个歉:“真的对不起哈聂总,明天我空出时间来,一定把事情谈好,抱歉抱歉。”
聂长远笑了笑没有搭话,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在意,让陈鑫赶紧去处理自己的事吧。
就在陈鑫踏步走出门口要转身关门的时候,聂长远突然喊了一句:“等等。”
“怎么了聂总?”陈鑫一脸茫然的问道。
聂长远双手环胸,眨着眼睛沉默半晌后猛然说道:“你刚才打电话的内容我听到了一些,有一点小意见。”
“您说。”陈鑫态度端正的站在门口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要学会取舍,只要失去了一些自己认为从不可能失去的才能得到一些自己一直渴望得到的,人生是公平了,也是具备两面性的,该放弃的时候要果断,该争取的时候一样要果断,犹犹豫豫反而会得不偿失,我的一些人生经验,希望你能用到,也希望你能早点明白,不然以后这样的问题不会少,而且我可以保证,问题会越来越大。”
这话已经都点陈鑫脑门上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比谁都懂。
又回到老问题了,说放弃简单,可怎么面对自己呢,这跟背信弃义基本没啥区别了。
如果真的放弃了高阿祥,那么外人看见的不是自己有多大的难处,而是会统一口径觉得陈鑫不讲道义,自己现在状态好了,马上一脚给自己最好的兄弟高阿祥踢开,那样的话,江湖威望会一落千丈不说,家里还会有谁能信任自己,谁还会尽心尽力的给自己卖命?用钱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可有些事还真不是用钱能解决的,比如你拿钱找几个战士去h市干雄哥,那可能吗?也不现实啊,钱和命肯定是后者重要一些,谁也不是傻子。
“聂总,我们不比你们大家大业,一共就这么些东西,要是在分开弄,那传出去也让人笑话。”陈鑫沉默了一下到是对聂长远这个外人说出了心里话:“阿祥是张扬,办事也不哪怕靠谱,可在我陈鑫一无所有的时候他陪着我呢,我们俩真的算是白手起家了,现在我状态刚好一些就弃了他那不仁义,而且我在外面还有一些仇家,没有阿祥这帮贴心的兄弟在我也没底气,再者说了,如果我抛弃了跟我这么多年的兄弟,聂总您也会看不起我吧?”
“回聊,我睡了。”聂长远也没兴趣在多说陈鑫的这些家事,带过一嘴后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漱。
另一头,摩天大楼快捷酒店内。
高阿祥喝的满身通红,抓这扑克牌跟大果几个兄弟玩这扎金花,完全没在意刚才在酒会发生的事,在大脑中自动过滤掉了。
“祥哥,手里就一个有货的,还死贵死贵的,要三万多,你玩不玩,玩我就让人送过来。”大果站在窗户口抽着烟,风轻云淡的冲着高阿祥说道:“还非点找个处,灯一闭不都一样啊,多余花这钱。”
高阿祥喝的眼睛有点直了,一边往锅里扔着钱一边烦躁的解释道:“我最近有点太背时,得串串点子,你找人过来吧,到了我就给钱。”
“我直接把这个房间号地址留给她了,大概半个小时人就能到,我拉个屎,拉完就回家了哈,跟你们折腾不起,这红酒后劲太大了。”大果答应了一声后抓这手机就走进了卫生间,准备来一泡午夜香屎。
帅子呲着大牙收这钱扫了一眼高阿祥说道:“带我一个呗,我当替补队员。”
“我也可以,刷锅我在行。”雷洋跟着也插了一句。
“那都上了,还差我一个吗?”杨志斜楞着眼睛也回了一句。
高阿祥平时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无理要求的,不是他具备多么高尚的人性,而是他比较抠门,舍不得花钱。
但是今天高阿祥因为喝了点酒,又加上自己也觉得该收揽下人心了,因为自己最近地位确实是直线下降。
“行,一会多给他加点钱呗,咱们一起乐呵乐呵,要么让大果在叫几个也行,我请客。”高阿祥抬高嗓门冲着卫生间内的大果喊道:“兄弟在加几个,你玩不玩,你要玩就也叫一个,我安排。”
大果叹了口气咬牙回道:“能不能别在我拉屎的时候提这样的事,他妈的前后发烧,我不玩了,没兴趣。”
“你硬了啊!”高阿祥笑的前翻后仰的又喊了一句:“拉屎个自己拉硬了的你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牛逼兄弟,太牛逼了,逗死我了,哈哈……”
就在高阿祥带着一群兄弟聊着胯下心得,风花雪月之事时。
酒店楼下的过廊处,一名带着帽衫和口罩的年轻男子,就蹲在走廊的一角,裹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口,一动也不动,宛如雕像一般。
如果非要用一两个字来评价眼前这位杀手或者亡命徒之的话那就是“专业”。
四个字的话就是“非常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