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调查局,沈阳总局的办事处大厅内。
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焦急的在走廊内徘徊,好似在为什么事情着急是的。
他穿着很朴素,就是一个运动外套,鞋子还是那种懒汉鞋,胡子也不刮,面容十分憔悴,一看就是长期熬夜,给人邋里邋遢的感觉。
此人名叫窦成军,是调查局的老人了,任职五年,从一个普通的特战队员,一路走到调查局特战二队队长的职务,可谓是战功卓越。
但是最近一年,窦成军过的却不是很好,好似遇见了瓶颈一般,很难在往上走,除了案子变少外,更多的因素是此人太古板了,太不懂得变通了。
调查局虽然是特别部门,可是一样是人在操控,一个古板又不懂的变通的人,他的能力再强,那么领导也未必会喜欢。
今天,窦成军来总局就是有事的,对他而言的一个大事,一个机会,所以他格外的紧张,甚至比参加异人战斗还紧张,忐忑的不行。
“怎么样了?局长怎么说?允许我行动了?”窦成军见办公室内出来了人,紧张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毛手毛脚的问个不停。
出来的同事叹了口气:“你去跟局长说吧,我也不知道咋跟你解释,成军啊,你能力没问题,但是你得把他体现在有用的地方,咱就说谭建辉谭局,他过生日咱全局的人都去了,你干啥就不去啊,你有啥可例外的,你仔细品品我的话吧,真的,我是为你好。”
“我也给他送了个蛋糕,当天我不是有事啊,我姐家孩子生病了,我送孩子去医院了。”窦成军楞了一下后听不服气的解释了一句。
“一个蛋糕多少钱?”同事咬牙反问道。
窦成军挑着眉毛说道:“三百多呢,水果蛋糕,人家说是最好的了。”
同事听完窦成军的话如同被雷击了一般,瞪着眼珠子看着窦成军凝视了五秒钟,随机甩手说道:“你的事要是能办,我把脑瓜子给你,我送的礼算是最轻的了,还花一万多呢,你送三百块钱东西,你喊啥啊?”
“草,你准备好脑瓜子吧,我最近就去取,不玩路子还办不成正事了?天变了啊?你抬头看看,这是华夏的天吧,不是他一个人的,让开,我进去跟局长说。”窦成军也上来了脾气,气呼呼的推开了同事,随即门都没敲,直接走进了总局的办公室。
总局的局长叫常帅,比陈鑫的老丈人低一个级别,属于是三把手的位置,平时主管的是异人的之间的矛盾和一些涉及到了普通人的刑事案件,也算是有实权的了,主管这几个特战队,可以说是窦成军的直系领导。
“我欠你钱啊,板着个脸。”常帅四十岁出头,长着一张笑脸,看上去莫名的有些卡哇伊成分,一点没有领导该有的威严。
窦成军也跟常帅是老熟人了应该,非常的自来熟,抓起常帅的茶杯就闷了一口:“我来问问,我申请的那个案子的事,您给个话,批不批。”
“批不了。”常帅沉思了一下,语气十分肯定的答道。
窦成军拳头握的都嘎嘣之响,带着一丝怒气说道:“理由是什么?您也怕谭建辉?您也怕耽误自己高升?”
常帅眉头微微一皱,踏步走到门口,左右环视了一圈,随后紧紧的关上门,一脸谨慎的冲着窦成军说道:“你是不是疯狗病犯了?你要是犯病了就自己拿脑袋撞墙去,别来惹我,我也没招惹你。”
“我需要一个理由,凭什么万世集团就有特权,难道就因为陈鑫是谭局的女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常帅主动递给窦成军一根香烟,语气中也带这无奈的成分:“流云宗的人主动说要求和解,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你咬着不放有什么用?你就是抓到万世集团的人了,你怎么定罪?人家就说酒后开个玩笑你能如何啊?再者说了,你明知道有谭局在,你还较真干什么啊?你想搞人家,人家要是借这机会搞你一把呢,最后还是老子替你说好话,背黑锅,摆脱,你也为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你也怕他们。”窦成军抽烟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可见给他气的不轻。
常帅苦着脸的抽了口烟,也不正眼看窦成军,就好使没听见窦成军说话是的。八壹中文網
“万世集团的运作方式我很了解,他们并没有走正路,若是干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我也懒得去管,可是近些年他们越来越过分,仗着有谭局在,可以说是为所欲为,除了流云宗的案子外还有很多案子,这您应该都清楚,比如说,零二年高速公路的惨案,再比如说零三年末元宵节血案,这些最后都不了了之了,现在万世集团更加的嚣张跋扈,竟然在公众场合就大打出手,前几天的事你别跟我说您不知道,很多普通人都看见了,好在是没有人受伤,如果有人受伤,那上面只会怪我们办事不利。”
窦成军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气愤,见常帅一直不理自己,气的狠狠的一拍桌子:“我有时候就在想,我们是为了华夏而奋战还是为了某个个人而奋战,我们是在保护谁的权益,而我们的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常局,我需要一个答案。”
“你说完了吗?”常帅脸彻底冷了下来,冲着窦成军训斥道:“你一个队长敢拍我局长的桌子,谁给你的胆子,纪律也忘了吗?你看看你还像一个特战队长吗?我怎么看像是一个江湖草莽呢。”
“你问我在为谁奋战,我告诉你,咱就是为了华夏百姓而奋战,你们每一次出任务的牺牲我和华夏都会永远铭记。”接着常帅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也变的低沉了一下:“我们保护的是老百姓的权益,可是有些事是不能较真的,他还在那个位置上,我们就要敬畏,这也是纪律,你为啥一直没有在升职你就没想过吗?你和其他队长的关系你知道有多糟糕吗?你知道一年下来我能收到多少你的小报告吗?窦成军你总对其他人有意见,可是你就没想过吗?其他人是不是也看好你,人家对你的意见也大了去了。”
“我怎么了?我尽心尽力的办事,总来没有多拿过一分钱,每次出任务都拼命,我哪里有错。”窦成军站起身来,歇斯底里的狂喊了一声。
大环境下,他是一个异类,异类总是容易引起人们的讨厌,就好比出去吃饭是的,所有人都吃大米饭,你非要个馒头,你这就是不合群。
“不遵守纪律就是大错,尊重领导更是大错。”常帅此时的好脾气也磨光了,指着办公室的门口喊道:“你现在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在来找我谈案子的事,现在给我滚蛋。”
“告辞。”窦成军瞪着眼睛看着常帅冷冷的扔下一句话,随即狠劲的一摔茶杯,接着破门而出。
在回去的路上窦成军憋屈到爆炸,他想不通自己抛家舍业的为了什么,自己完全可以像其他特战队队长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他总觉得那样不好,自己穿这身衣服就要有所作为,可他脑中的有所作为去成了同伴眼中的异类,这让他非常的伤心。
本来是想跟自己的直系领导聊聊,可依旧没有得到认可,这让窦成军对工作和生活同时都失去了希望。
没希望不代表这绝望,路过走廊的这段路也算是一个过程,这段时间窦成军还真就反思了一下自己。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来看,窦成军确实是有些神经病,有些太过于较真了,对自己的理想和事业都太理想化了,先抛开其他因素不说,调查局的待遇是非常好的,窦成军的工资更是跟金领差不多,一个月将近两万多块的底薪,再加上各种补助和奖金,一年也快三十万了,窦成军又没有结婚,房子局里也给分配了,如果不在工作上“较真”的话,那么绝对也算是人生赢家了,而就在这样的待遇下,窦成军还是把自己过成了邋遢大王。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非要反其道而行之,一件大家都看着很平常的事情,只要他看着不对劲,那肯定要追查到底,具备这操死骆驼的精神。
最终,灵魂还是战胜了现实。
窦成军的反思变成了破案的动力,他脑中浮现的不是那些名利场合的一言一行,而是万世集团这些年在沈阳异人界卷起的歪风邪气。
“我早晚干掉你们,邪不胜正,还翻了天不成。”窦成军上了车后狠狠的一拍方向盘,随即冲着总局的大门恶心巴拉的吐了一口大浓痰,从而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接着驾车离开了,没回特战队,也没回家,而是奔着万世集团方向而去。
一个逆行者口中的邪不胜正,有着一些讽刺的味道。
可在大环境下,他到底能不能“有所作为”呢?
很难说,可具备这操死骆驼精神的窦成军是不会放弃的。
他的理想就是为了华夏异人界,奋斗终生。
理想不容践踏,权威一样不容践踏。
谁胜谁负,难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