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儿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河面上,只要林锦汐一松手,她就会掉下去。
她害怕到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林锦汐,你不要乱来啊,我这身衣服很贵的。”
“我管你衣服贵不贵,现在立刻马上,向那个姑娘道歉。”
“凭什么,我又没做错……啊!”
她话还没说话,林锦汐突然就松了松手,让她离河面又近了几公分。
她吓到眼泪都飚出来了,“林锦汐,你要是敢松手,我跟你没完!”
狠话放完,她看到林锦汐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一股凉意自背脊油然而生。
“我再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一、二……”
林锦汐没数一个数字,手指就松开一根。
最后,眼见着就要翘起兰花指。
钟雪儿知道她是来真的,在她说出最后一声的时候,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都破音了呢。
林锦汐看着她,露出一道凉凉的笑意。
同时唇瓣一动,念出了“三”。
钟雪儿瞬间瞳孔放大。
她眼睁睁看着林锦汐松了手,心里暗骂,这个疯女人!
然后,就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她根本就不会游泳,只能胡乱地扑腾,大喊,“救、救命啊——”
头发黏在她的脸上,样子十分狼狈。
之前夸林锦汐是美人鱼的小孩,看到这一幕,“哇”地一声哭出来,“妈妈,水里有个女鬼。”
林锦汐只是站在河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钟雪儿,“道歉道的太慢了,下次再快一点,就不用下去喝凉水了。”
钟雪儿想哭……
她哪里知道,这个林锦汐真的敢松手。
她的身体越来越沉,渐渐地就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林锦汐掐着时间点,看她最痛苦的劲已经感受过了,才下水把她拎了起来,扔在岸上。
匆匆赶来的钟屿看到这一幕,脚下打了个晃,差点摔一跤。
然后赶紧过去抱住钟雪儿,“雪儿,你没事吧?不要吓哥哥。”
钟雪儿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林锦汐很注意分寸的,没有让她伤到身体。
但她此刻就跟要死了一样,扑在钟屿的怀里痛哭流涕,“哥哥,那个女人欺负我,她把我推下水,是想害死我啊!”
钟屿下意识就瞪了林锦汐一眼,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下一秒傅谨修阴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让他恍然间清醒。
这几天和林锦汐相处下来,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很理性,很睿智,还从来不作。
如果不是触碰到她底线的问题,她都不会跟别人计较。
反观钟雪儿,实在是太喜欢找事情了。
他很为难。
一边是好兄弟喜欢的人,一边是他的亲妹妹。
得罪哪边,他都里外不是人。
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雪儿,我给你买明天出国的机票,别待在国内了。”
钟雪儿怔住,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我不要出国。”钟雪儿指着洛水河,“你要是把我送回去,我就跳下去!”
“……”钟屿头疼,“雪儿,你别无理取闹了。”
“明明是那个贱女人把我推下水的,你还说我无理取闹?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
“好了!就因为我是你哥,才要管你!再闹下去,今晚我就送你去机场。”
钟雪儿慌了,她可不想再出国去了,外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还见不到谨修哥哥。
她慌忙抓住钟屿的胳膊,哭道,“哥,我错了、我再也不闹了行不行,你别把我送走……”
钟屿看她这个样子,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可转头看见傅谨修那黑沉沉的脸,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能不能留在国内,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他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
只要傅谨修一句话,他就是有心袒护自己的妹妹,也什么都做不了。
钟雪儿被冷水洗礼过,突然就脑子开窍了,居然听懂了钟屿的暗示。
她走到傅谨修面前,晃着身体撒娇道,“谨修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
傅谨修一副“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
钟雪儿看出来了,眼下的傅谨修完全被林锦汐鬼迷了心窍,再不像以前那样宠着她了。
就连哥哥也是一样,居然口口声声都帮着外人说话。
行啊,既然这个狐狸精这么会装,她也会!
想着,她就走到了林锦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锦汐姐姐,之前都是我做得不对,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一定跟你好好相处。”
林锦汐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在她眼里,钟雪儿就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没想到真的会拉下脸来道歉。
不过,林锦汐压根不在意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只是笑了笑,说,“真有诚心道歉的话,就去把人单反的钱给赔了。”
钟雪儿顿了下,嘟起嘴好似委屈道,“谨修哥哥不是赔过了么?”
“那是他赔的,你打了人家相机,你也得赔。”
钟雪儿咬牙,面上却乖顺至极,“好的,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不就是几万块钱吗,她让钟屿赔就是了。
结果,林锦汐却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有意提醒道,“不许用钟屿的钱,我要你自己还债。”
钟雪儿急了,差点破功。
但一想到可能会被流放国外,还是忍了下来。
“怎么还债?”八壹中文網
林锦汐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地说,“家政阿姨就不用请了,你把家里的活都干了就行。”
“……”
……
第二天早上。
林锦汐起床的时候,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嗓子也是异常干涩。
怕不是昨天下了两趟水,感冒了。
傅谨修端着热好的牛奶进来,看到她在揉眼睛,宠溺地一笑。
“小懒虫,醒啦?”
林锦汐闷闷地“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
傅谨修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
“身体不舒服么?我听你鼻音挺重的。”他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伸手拉开盖在林锦汐脸上的被子。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