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沐沐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但还没醒过来。
清清总算不哭了，但坚持守在床前。
“妈咪，哥哥会死吗？”
“…不会。”
“那哥哥会不会变成那个植物人？”
小丫头红着一双眼。
“…不会。”
“那会不会瘫痪？会不会以后都娶不到老婆，也生不了小孩子了？”
“…你这都听谁说的？”
沈笙无奈的揉了揉脑袋，把胡思乱想的小丫头抱在怀里。
“没事少看点电视剧，你哥哥已经没事了，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哦。”
清清不太相信。
昨天妈咪回来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今天一天也没有笑一下。
肯定是哥哥很严重。
她垂着小脑袋叹了口气。
房门突然一开，一道清隽的身影走了进来。
“顾叔叔！”
清清眼睛一亮，随即惊讶道，“你的手怎么包起来了？”
她昨晚哭累了就睡过去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琛将打包的饭菜放下，单手把小丫头抱进了怀里。
小孩子身体软软的，他的心似乎也变软了。
“怎么是你来？”
沈笙蹙眉问了句，秦枫明明说让佣人把午饭送过来的。
“奶奶有事，顾不上这边。”
顾琛抱着清清，心情难得的不错。
“而且，我来看我的儿子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一落，清清捂嘴，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吃惊。
顾琛伸手把她举到身前。
“来，叫声爹地听听。”
清清瞪大了眼睛，小模样有点激动。
不过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沈笙一眼。
沈笙看着女儿期待的小眼神，没忍心说什么。
两个小家伙很喜欢顾琛，一直千方百计撮合他们，她怎么会看不出。
说到底，大人的纠葛与他们无关。
小孩子想要个爸爸，想要完整的家庭，这没什么错。
她压下心里情绪，冲清清笑了笑。
清清像得了什么指令一样，一把搂住了顾琛的脖子，甜甜叫了声，“爹地！”
顾琛的心顿时像化了一般。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欣喜。
“你跟我出来一下。”
沈笙看了顾琛一眼。
两人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清清扑到了沐沐的床前。
“呜呜，哥哥，我们有爹地了！你没有白白牺牲！”
…
沈笙有些无语。
“什么事？”
来到走廊，顾琛率先坐到了长椅上，两条长腿随意一放，心情不错的样子。
沈笙神色严肃。
“顾琛，你的私生活怎么样我不管，但希望你在孩子面前时，能当一个好爸爸。”
她顿了顿，“否则，你别想靠近我的孩子们。”
“我怎么不是一个好爸爸了？”
顾琛不满，眉头拧得很紧。
“你和乔澜之的花边新闻还不够多？现在打开电视还能看到。”
“沐沐清清虽然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爸爸和另一个女人关系亲密。”
“我会处理干净。”顾琛沉声道。
处理干净？
新闻能处理干净，但感情呢？
沈笙喉咙堵了堵，没说出口，只轻声道，“好。”
她拉开窗户，丝丝凉风灌了进来。
“你的事怎样都随便，只要不让孩子们看到就好。”
“什么意思？”
顾琛脸色寒了下去。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个很随便的人！
还有什么叫不让孩子看到就好？
“你不在意？”
听到他问，沈笙眉心一动。
她在意了七年，最后不过是惹得一身伤。
但她不能让顾琛伤害到两个孩子。
那是她的底线。
至于她自己…她已经放弃了。
“是，我不在意。只要你在沐沐清清面前，演好一个好爸爸。“
沈笙合上窗户。
初冬的风透着彻骨寒意，只不过吹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脸都有些僵硬了。
“等沐沐好了，我会带他们回英国，如果你想，可以偶尔来看他们。”
顾琛闻言，脸色一凛。
她还是想离开？
“等沐沐清清成年了，他们如果想回来找你，我会尊重他们的意见…但现在不行。”
沈笙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心里轻松了一些。
“为什么不能留下？”
顾琛握紧了手指，“我们…”
“阿琛！”
走廊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沈笙抬眼看去，是穿着病号服的乔澜之。
“阿琛，你怎么会在这？”
顾琛看见她，才想起昨晚她给他发的信息。
昨天急着找沐沐的下落，一时忘了给她回复。
“你身体怎么样？”
“昨天感觉不舒服，进了急诊抢救，现在已经没事了。”
乔澜之笑了笑，“我这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进医院也是家常便饭，昨天我可能是太难受了，没忍住才给你发了消息，没影响到你和小笙吧？”
顾琛眼神暗了几分。
“你们聊，我先走了。”
沈笙看见乔澜之就觉得心堵，转身就要离开。
“小笙！”
乔澜之叫住了她，“你是还在生我和阿琛的气吗？”
顾琛蹙了蹙眉。
什么叫他和她？
见沈笙没理她，乔澜之又走近了两步，可怜兮兮地抓着沈笙的手。
“小笙，男人都有冲动的时候，你应该大度一点！”
“乔小姐是在教我做人？”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再误会阿琛！”
“误会？”
沈笙冷冷一笑。
你那天在咖啡厅，不是口口声声告诉我，顾琛根本不喜欢我，只是见我新鲜，才跟我玩玩的吗？”
“我现在如你所愿和他分开了，这有什么误会的？”
顾琛闻言看向乔澜之，面无表情的俊脸覆上一层寒意。
“你，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乔澜之心中一慌，随即满脸委屈。
“小笙，你自己想抛弃阿琛，和那个林少在一起，何必要来诬陷我？”
“阿琛，我那天亲眼看到的！那个林淮和她拉着手，还…”
“闭嘴。”
顾琛声音充满寒意，乔澜之不敢再说。
沈笙懒得解释，转身就要走。
“小笙，你就别生阿琛的气了！”
乔澜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上前拽住了她。
沈笙刚要甩开她的手，她却自己松手，倒在了地上，面色痛苦。
“阿琛…”
乔澜之哽咽着看向顾琛。
又来这一招！
沈笙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哟，这怎么有个病人躺在地上？”
晴天欢快地声音从一旁传来。
“这不是乔小姐吗？听说您病得不轻，活不了几天了，怎么还在地上躺着玩呢？”
“你…”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晴天笑眯眯靠近，大力扶起她，动作粗鲁，扯的乔澜之肩膀都快脱臼了。
“我的医术，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