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一切都很平常。
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陈生站在后厨门口，与这厨子交谈了几句。
言语中得知，厨子是老板娘的表弟。
因为早年犯了事，在外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便到这家饭馆来打工。
老板娘动作麻利，快速收拾完鸡毛，就催促厨子赶紧做菜。
陈生也回到了马富贵身边，打开这瓶二锅头，小酌了两口。
约莫等了半小时之久。
后厨传来阵阵烧鸡公的香气。
接下来只需要小火慢炖，便能将鸡肉炖至烂糊，端到他们面前。
这时，饭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陈生回头看去，只见一对中年夫妻前后脚的走进了饭馆。
路边还停着一辆路虎。
马富贵低声道：“这女的一看就不简单，光是手里的包就价值百万。”
“那男的呢？”陈生轻抿了一口酒，同样是压低声音问道。
“不好说，他这身行头中规中矩，如果不是为人低调，那就是职业特殊，不得将财气外露，引得外人怀疑。”
两人收回视线。
这对夫妻也已经找了位置坐下。
富婆看了眼陈生，目光短暂停留，却很快转向自己的男人，轻声交谈了几句。
老板娘给他们送去菜单，瞥见富婆的包，顿时两眼放光。
“我们这儿都是农家菜，未必符合你们的口味，不如我去给你们杀只鸡来，做个烧鸡公？”
闻言，富婆嫌弃的摇了摇头：“我看这些素菜就挺好的，随便来几样吧！”
“好嘞！我难得碰见这样不挑嘴的客人，再送你们两道凉菜，就当是交个朋友！”
老板娘还真会见人下菜碟。
这番话，就像是故意说给马富贵听的。
男人眉头一皱，轻声道：“不必，上我们点的菜就行。”
“好，我这就让厨子给你们做去！”
老板娘愣了愣，拿起菜单回到了后厨。
陈生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表，表面散发着暗暗的绿光。
这不是传说中的绿水鬼，而是用薄薄的翡翠玉面改装成的表。
翡翠玉如今也不算是罕见的东西了。
但能有这么好的成色，并且切割如此之薄，还没有半点损坏，实在难得。
陈生戳了戳马富贵的胳膊，递了个眼神过去。
见状，马富贵顺着他的视线，盯上了男人的玉表，也是面色一沉。
“好东西。”
陈生轻笑道：“你也知道是好东西？这玩意没有个三五百万，还真拿不下来！”
“若非懂行的人，绝对看不出他这块表值这么多钱！”马富贵眯了眯眼，对此人有些好奇。
几口酒下肚。
烧鸡公也做好了。
老板娘端着沉甸甸的烧鸡公来到他们面前，另外附上两盘凉菜。
陈生急忙问道：“我们没点凉菜，你是不是上错了？”
“怎么会，我这总共就你们两桌客人，放心，这两盘凉菜是我送的，不收你们钱！”
老板娘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道。
这怪有意思的。
那桌客人不要，陈生也没提，这老板娘竟然会如此大方，一声不吭的就将凉菜做好了。
陈生没再拒绝，欣然接受了老板娘的好意。
“大姐，我们的饭都凉了，能不能重新打一份来？”
“那有啥不能的，我这就给你们打去！”老板娘端起桌上的饭盆，转身进了后厨。
不多时，就拿着冒热气的一盆米饭走了出来。
陈生咳嗽一声。
马富贵迅速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米饭。
再也没说饭菜不合口味之类的话。
旁边那对夫妻点的素菜也已经端上了桌。
只是，他们看起来心事重重，吃饭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外。
陈生吃饱喝足。
用纸巾擦了擦嘴，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一旁的马富贵伸出手来，说道：“借我一根烟抽抽。”
“拿去。”
陈生直接将烟盒甩给了他。
等到马富贵走出饭馆，陈生看了眼时间，准备结账。
可就在他掏钱包的时候。
余光瞥见那对夫妻端坐在桌前，各自刷着手机，丝毫没有要结账的意思。
老板娘也是对他们视若无睹。
按理来说，等客人吃得差不多了，老板娘就该主动上前，询问是否要结账。
这对夫妻没有要酒，点的全都是素菜，因为食欲不佳，草草吃了两口便结束了进食。
而陈生和马富贵把酒言欢，桌上的饭菜也是一扫而光。
也就是说，那对夫妻已经面对面坐在那里超过了一个小时。
陈生将掏出一半的钱包塞了回去。
打算试探一下老板娘。
“大姐！”
他对靠在椅子上看电视的老板娘招了招手。
老板娘随即起身，笑着朝他走来。
看着满桌的狼藉。
老板娘却是问了一句：“我们这儿还有纸牌和麻将，你要不要？”
这一刻，陈生更加确信。
留下是对的。
“给我来一副纸牌，打发时间！”
老板娘点点头，回到柜台后面，取了一副纸牌过来。
陈生翘着二郎腿，将桌上的狼藉全部推到角落，取出纸牌平放在桌上，自顾玩起了花龙。
老板娘只是闷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回到之前的位置，继续看起了电视。
马富贵回到饭馆。
见到陈生非但没有结账，反而玩起了纸牌，顿时有些诧异。
“你咋还不走？这地方有黄金吗？就这么吸引你？”
马富贵坐下身来，先是看了眼其他的人，这才对陈生小声问道。
陈生淡淡一笑：“咱们现在走了，就真算是白来一趟了。”
“本来就是，你拿到的地址是假的，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去，找你的店员问问清楚，说不定是他写错了地址！”
“兄弟，有些时候看问题不能光看表面，你要用心去观察。”陈生将纸牌分成两半，推了一半到马富贵的面前。
见状，马富贵脸色顿了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舒展了眉头。
不知不觉。
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
饭馆内点起了灯。
老板娘慢悠悠的走到那对夫妻的面前，伸手道：“时间差不多了，给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