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笑说着说着,不由得就狂笑了起来。根本用不着我发问,沉浸在自得里的谢天笑,自己就忍不住吹嘘剖白了起来。
“你知道吗,一个最好的谎言,就是三分实,七分虚。如果把鬼胎的事说出去,这超越了科学的相识,肯定会被当做骇人听闻的谣言。
但要是强调受害者的死亡,将缘由说成是医疗事故,那这件事,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它会成为一个导火索,引爆舆论!”
“我煽动了受害者家属,煽动了媒体,捏造了几条若有似无的信息,立刻引来了这么巨大的反应,很快,市第一医院就会迎来上级部门的彻查。
接着,我将继续推波助澜,让这股风潮席卷整个桂城所有跟金鼎集团勾结的医院,到时候,他们辛辛苦苦打造的这条流水线,就会被我一举击破。”
“爽翻了!尹小朋友!爽翻了啊!来,你跟我一起爽!”
谢天笑忘乎所以,竟然将魔掌伸向了我。我仓皇地拍开了他的手,警告道:“谢老板!你自己爽你自己的就好了!不用带上我,心领了!”
“呵呵~也罢~反正这份成功的喜悦,我是主动分享给你了,你不接受,我也不勉强。”
看着谢天笑喜上眉梢的模样,我心里对他的畏惧(说起来有点丢脸,但确实是畏惧),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他的手段,确实震慑了我。
从我们行动结束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并且从暗处向金鼎集团发出了凌厉迅猛的一击。可怕,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心狠手辣,又城府极深,这个谢天笑,确实不简单。
我暗暗打定主意,诸事了了后,我一定要远离桂城,离这个“人见死,鬼见愁”越远越好。
回程的时候,阿王全程没有松过快门,这奔驰车在路上风驰电掣,转眼就将我送回了上车的胡同口。
车子甫一停稳,早就晕得受不了的我当即推门而出,扶着一根电灯柱哇哇地呕吐起来。谢天笑看我这么狼狈,竟然还假情假意地关心问:“尹小朋友,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你妈……你就是看我不肯跟你一起爽整我……
我稀里哗啦地吐着,根本无暇去理会这个贱人。
“唉哟~既然尹小朋友你这么不舒服,那我就不继续打搅你了。你好好吐吧~加油!”
“等等!”
眼见谢天笑这个混账抛下一句嘲讽的话就想离去,我连忙直起身来叫住了他。
“有个忙,我希望作为合作伙伴的谢老板,能帮我一把。”
即便谢天笑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但要求他,我总觉得有些不爽。无奈这件事,也只能求他。
“草!”
我愤愤地踢飞了地上一个易拉罐,正要大踏步往高保真的黑诊所走去,一只厚大的手掌,却攀住了我的肩膀。
“小兄弟,高氏老中医诊所是不是往这边走啊?”
高氏老中医诊所?那不就是高保真的黑诊所吗?
我回过头来看了问路的人一眼,见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一边惋惜这么帅的大叔竟然有不孕不育的毛笔,一边又不想让高保真坑他,忙道:“高老中医诊所今天,不,他未来几个月都没打算开门。你换一家正规医院去看吧。”
“哦?没开门?”中年男人抿了抿嘴,“不应该啊。你和这个鬼婴,不正是从那里出来的,现在要回那里去么?”
我闻言两眼一瞪,毫不迟疑就挣脱了他的手喝问:“你胡说些什么?!什么鬼鬼怪怪的?!”
“呵呵。小朋友,你别激动。我是……”
“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立刻消失!不然……”我恶狠狠地威胁着他,俯身就从脚边捡起了一块红砖。
中年男子看见我这剑拔弩张的举止,不惊不惧,镇定自若地叹道:“唉哟?不问缘由就要动干戈?小朋友,你这个习性可不好啊。”
“丫的!你走不走?!”
我存心要吓他,手一扬,就假装要用砖块扔他。不料这个中年男人并非寻常,他只是衣角一动,人就去到我侧面!
好快!
这下惊呼在我心中方一闪而过,中年男子的手就如电伸出,仿佛铁钳一般,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掰。
“啊!”
我惨嚎出声,砖块已经脱手。
事已至此,我跟这个中年男子也再无什么情面可讲,“冲儿,揍他!”
冲儿看我遇袭,早就按捺不住了,这下得到我的许可,当即飞身而起,锋锐的爪子就划向了中年男子的英俊面庞。
中年男子见冲儿飞起,面上那挂镇定自信的淡笑依旧没有黯然半分,反倒嘲弄我道:“本事不济,竟然还要靠榨取你生命的鬼婴来救。滑稽,滑稽至极。”
他话音未落,闲着的另一个手成掌往上一拍,直直击中了冲儿腹部,将它打飞到了半空之中。
冲儿受疼,我也感应着受疼,腹部剧烈抽搐一阵,令我险些呕吐出来。
这个中年男子已经占尽了上风,但他却没有就此罢休。但见他翻手取出了三张黄色符纸,口中喃喃有词,那三张符纸就变作了三根令箭,随他指头一弹,三枚令箭就如紫电般掠过半空,扎到了冲儿身上。
先是左小臂,再是右大腿,然后是前额!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令箭射到冲儿的场面,但生死阴阳链的联结,却让我结结实实地亲身体验到全程。那种像被人用重锤敲打的钝痛在我脑中一炸,我没能支持多久,就两眼翻白,昏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