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炮仗被这一下痛得五官扭曲,眉毛都皱起了几个波浪。疼痛过后,就是震怒,他瞪大双眼张嘴怒骂:“你个臭婊子,你个狗崽子,你们这是想干嘛?!”
我满脸无辜地反问道:“炮仗哥,我这不是在给你金子吗?”
“什么金子,金子你妈逼!”
“啧啧啧,嘴还这么不干净。来宋思,再来一次。”
宋思闻言,当下提小鸡一般提起炮仗,然后又摁着他双膝重重砸落了地面。炮仗这一下痛得眼泪齐流,喊都喊不成声了。
这次倒是方正先急了,他抓住我手说道:“小尹同志,注意分寸。”
我摆了摆手,笑道:“方大哥,放心吧。我一个普通市民,跟流氓闹纠纷了,被迫还手,出不了大事。”
说罢,我就俯身问气焰收敛了不少的炮仗:“炮仗哥,你没懂我的意思?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瞅瞅,一个膝盖一根,刚刚砸了你膝盖两次,那就等于给了你四根了,现在还欠六根,你是想一次过拿了,还是想分期收款?”
炮仗龇牙咧嘴、浑身抽搐,没有接我的话。见状如此,我跟宋思打了个眼色,宋思会意,马上又发力揪起了炮仗。
“哥哥哥!我分期,分期收款!别再打了!”
炮仗变成了湿水炮仗,一改之前的嚣张模样,哭丧着脸哀求道:“这位小哥,还有方哥,还有这位美女,我错了,我一分钱都不收,就当是警民合作了。你们要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要是查到了,我保证都说。”
我满意地笑了,“不收也不好,毕竟方大哥说好了腰给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们很公道的。”
对于我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举措,炮仗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唯唯诺诺地点头说好,紧接着,他就乖乖地将今天在帮得佳连锁超市的调查所得和盘托出。
方正要炮仗调查一周内在帮得佳出货的生面孔。一般来说,帮得佳是不会留存任何出货人的资料的,炮仗想拿到超市内部的资料也很难,但因为帮得佳超市都在闹市之中,出货人进出超市,难免会被超市附近的监控摄像录下,这就令到炮仗有机可乘。
通过翻找周边录像,炮仗密切留意那些进超市前带着包或者箱子,但离开时包或者箱子没了的客人,再根据方正提供的红衣女郎案子嫌疑人信息,勾选出了三位嫌疑人。
这三位嫌疑人在监控中的模样,炮仗全都用手机一一录下了。
我接过炮仗递过来的手机,跟方正一同翻看起这三位嫌疑人的录像来。
这三位嫌疑人,身高体态确实都符合方正提供的嫌疑人特征。其中两人是进入超市前后,手上或背后的包不见了,但有一个只是包瘪了下去,若非心细,很容易就忽略了。
看来炮仗这人虽然贪婪,但办事还是靠谱的。
看到这里,我忽而想起了方正提到的一个嫌疑人特征,当即指着其中一个嫌疑人道:“这个人不是跛脚啊,是不是该排除嫌疑?”
方正摇了摇头,说道:“现场勘察到经手红衣女郎案子的白脸是跛脚不假,但到底是残疾还是一时伤患很难确定。炮仗这些视频录像显示,日期最早都是案发后两天了,如果是一时伤患,两天很有可能就缓解到不影响日常行动的地步。所以我们不能草率据此排除这个人的嫌疑。”
方正说得很有道理,眼下的情况我们是要抢在狗爷前头找到这个白脸不假,但如果太草率导致找错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捏着耳垂思索了一阵,问方正道:“既然我们已经敲定了这三个嫌疑人,那方大哥你是不是可能借职务之便,查找沿途的监控找出他们的位置?”
话刚出口,我忽然想到炮仗还在一旁,这种讨论似乎不能让他听见,忙跟宋思比划了下手势。
在其他方面天然呆至极的宋思,在严刑逼供这方面却是敏锐之至,她一下就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右手成掌一切炮仗后颈,就打得炮仗昏死了过去。
方正对我和宋思的做法不置可否,径直道:“负责侦办红衣女郎案子的负责人许宁跟我交情很深,他以前经历过灵异事件,是我出面解决的,所以他对鬼胎生意也知道一些。只要我将这些录像提供给他,他肯定会帮忙找到这三个人的行踪。只是……”
“只是什么?”
方正摇了摇头,道:“帮我们找到这三个人容易,但没有确切证据,上头是不会随便批准抓捕行动的。而我们在不清楚谁是真凶的情况下,如果不想打草惊蛇,就要尽可能对这三个人同时下手。恕我直言,就我天师门目前在双喜市和周边的力量,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情。”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天师门毕竟是潜在水面之下的组织,无论是他们的存在,还是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都是断然不能公之于众的,所以每逢有什么行动,他们都务必要考虑到如何避免误伤平民、如何进行善后处理。
这些工作既琐碎又繁杂,还容不得半点疏漏,这就要求天师门投入相当的人力物力,还要动用不少社会资源和关系。所以方正说天师门做不到,我也能够理解,更不会去责怪他们。
我之所以叹气,只是因为这件事情陷入了瓶颈之中。
就在我和方正齐齐苦思冥想,试图发掘新的突破点的时候,一旁的宋思侧着头看我们两个一眼,问道:“不是有个人知道谁是凶手么?你们怎么不想着去问他?”
宋思说着,就比了比手机录像中那大大的“帮得佳超市”招牌,“这超市的负责人啊,他亲手从凶手手上收来鬼胎,不是就知道凶手是哪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