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逼……这是什么情况?”
我捂着肿起的前额,看着空空如也的前头,懵了。
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怎么我会一头撞上去,撞得“哐”的一声响,还肿起个包呢?!
我伸出手往前探了一探,妈的,还真有类似墙一样的东西拦在前头,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我狐疑问了一旁的方正和宋思一句,这看不见的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忙着跟已经追上来的一众村民对峙着,听我说了,只是面露忧色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我察觉到,方正的面色比宋思要更难看一些。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距离外头大路不过一步之遥了,我当然不甘心就此放弃,咬着牙用杀猪刀砍了这看不见的墙好几刀,连带着冲儿也举起爪子朝这透明墙一顿乱挠,但无论我们怎么卖力折腾,这墙面都是纹丝不动,连半点裂痕都看不着。
我恼了,骂出一句“他奶奶的,难道这墙是钻石做的不成”,不曾想话刚出口,天上就传来了回应。
“不是钻石做的,但可比钻石硬得多。”
我们三人听到这声音,齐齐仰头张望,那些村民听到这声音,却是欢欣鼓舞,一个比一个开心。看来,这是他们的救星到了。
一波三折,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又遇到强援,我的呼吸加重,手心都不由得濡满了汗水。
“哆!”
一声巨响,一个人影自天而降,砸得地面震颤,激起漫天灰尘。
这逼格十足的出场方式让我心中紧张升到了顶点,我掩住口鼻,隔着滚滚烟尘去看里头的人影,做好了作战准备。
“你们三个人,哦,四个人才对,跑来我们碧游村大闹一通,竟然还想就这么扬长而去?是不是太小瞧我们了啊?”
烟尘中的人大手一拂,周围的烟尘就被横起的一阵风悉数刮去,露出了他的真容来。
青年男子,高大瘦削,卷发短须,身穿一身nike运动装,脚下蹬着的鞋子,却是阿迪达斯经典款。
我缩了缩脖子,正犹豫着是要口含青金石菩萨跟他肉搏,还是再次使用共鸣压制他为方正宋思制造机会,这个不速之客却忽然一挑眉毛,半是讶异半是不满地指着方正道:“方正?你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唉?!
听到这句话,我震惊得险些手滑摔下杀猪刀。听这个青年男子口气,他竟然跟方正认识?
宋思也是一皱眉头,踩着小碎步远离了方正几步。
方正咬紧牙关走前了几步,冷冷道:“王刚,很久不见啊。”
“王刚?”名为王刚的青年男子冷笑一声,看着语气冷漠,但却难以掩饰心中畏惧的方正,回道,“呵呵~蛊虫刚被取走,就带着两个蹩脚虾跑回来造反了?方正,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说,你以为你这么做了,就能抹去你当年为了求生加入碧游村,为了求生出卖天师门、协助我们进行鬼胎生意的事了?恩?”
我和宋思齐齐扭头瞪着方正,我的心里,不住地期盼着方正能够摇头说不,期盼着这个看起来一身正气,充满了正义感的警察能够怒斥王刚是撒谎造谣。
说啊,方正!说他是污蔑啊!
可惜,方正没有。他只是垂着头,满面通红,既不敢直视王刚,也不敢回头看我们两个。
我这下真是如遭当头雷击,大脑一片空白,转瞬,又变得分外清明起来。
难怪啊,难怪方正能在那么惨烈的战斗中幸存下来,难怪他能带着我们摸黑走直线穿过山林去到临近碧游村的山崖边,又难怪他在大白天带我们逃走时,会刻意兜兜转转,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因为他就是碧游村的一员啊!所以他清楚怎么走最好,清楚哪里会有人把守,哪里会有陷阱,哪里会有山洞可以躲藏!
我震惊、我后怕、我愤怒,如果这一途稍有差池,方正就有可能将完全蒙在鼓里的我和宋思害死了,但我又极力地保持冷静,告诉自己,也正因如此,倘若方正带我们来是设套,我们两个已经死了,所以现在,不能内讧,不能自乱阵脚!
我踏出一步,吼道:“你懂什么?方大哥他痛改前非、弃暗投明,自然会有人记得他的功劳。他就是知道自己洗不脱过去的罪孽,所以才努力赎罪!”
“哦?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早知道方正这些事情啊?”
王刚侧着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回转头去问方正:“方正,你把我们的事,通通都告诉他们了?看来你是铁了心,想要‘将功赎罪’啊。”
稳住了方正的情绪,让他跟我和宋思并肩作战,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生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王刚话音方落,我又要叫阵表明立场,殊不知他根本不给我机会,翻手掏出了一串黑魆魆,看着像是人手指的东西,就边像数佛珠一般,边念起了经文来。
“佛陀弥阿无南……佛陀弥阿无南……”
我一听这经文,起初几秒还没有什么感觉,但紧接着,就像是被人用平底锅敲了一下一般,疼了起来,这种疼痛没有持续多久,我又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人树都分开了几道影子,飘忽不明……
“捂着耳朵!”
在恍惚之间,我听到了方正一声咆哮,根本没有思考的余裕,就全凭本能做出了反应,举起双手紧紧捂着了双耳。八壹中文網
可是我这番举措,根本是白费功夫,就算我将双耳捂死,就连周围的风声虫鸣都听不见了,这诡异的经文还是像水泥一般倒灌入我耳中,直逼大脑。
“啊啊啊啊啊!”
我实在经受不住这种痛晕交错的折磨,身子一软,就滚到了地上,不住地嚎叫起来,试图用我的声音,盖过王刚的声音。宋思半跪在地,也有样学样地跟着我嚎叫起来,唯有方正一人死死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这场声音的角力当然是以我和宋思的彻底落败告终,根本喊不过半分钟,我们两人的喉咙就哑了,再也没办法往外蹦出半个音节,但王刚还是念个不停,他就像用声音化成一把锉刀,不停地在我们脑浆里拉来拖去。
神奇的是,王刚这经文对冲儿没有半分影响。它见我痛苦不堪,近乎歇斯底里,关切之下,也就口喊一声“妈妈”,挥舞着一双爪子朝王刚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意识越发地不清醒,视力更是逐渐模糊,只看到冲儿的黝黑身影扑到了王刚的高瘦身影处,不消半分钟,它就被打得横飞了开去。而我的右腰侧面,也随即一紧一痛,痛得我眼含泪光。
妈的,看来这槛儿我是过不去了,想我尹衮英年早逝,临死之前也算是破了处男之身,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