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墨辰那难看的脸色，殷离说：“殿下也可以选择不答应，那么我也有权力选择不给柳太傅解毒。”
顾墨辰想着柳太傅的状况，咬了咬牙：“我答应你。”
殷离微微勾了勾唇角：“要给柳太傅解毒并不是难事，只不过，解毒需要分三次进行，少一次都不行，每隔两日进行一次行针，三次以后，毒自然就能解。”
顿了顿，又补充说：“但凡少那么一次，不仅前面几次解毒的过程白费，柳太傅还会受到毒的反噬，到时候，就不再是动弹不得，而是直接一命呜呼。”
简而言之，在解毒期间，她的人身安全必须得到保障，不然，柳太傅必死无疑。
听着殷离的威胁，顾墨辰深吸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不要想着动什么手脚。”
殷离笑了笑说：“殿下觉得这能威胁到我吗？”
顾墨辰说：“不错，以你的本事，即便你重新给太傅悄悄下毒，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但是……如果柳太傅有什么差池，皇姐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闻言，殷离的手立马握成了拳头。
“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殿下倒是清楚得很。”殷离咬牙道。
她在这个世间，如果说能让有所牵挂的人，一个顾墨渊，一个顾瑾月。
除了这些，还有初竹，以及仁顺院的那一群大夫。
不过仁顺院此时在坊间的名声太好，短短一年时间，已经成为京城里最大的医馆，加上仁顺院在京城各处开设的分院，接诊量达到了京城所有接诊量的八成。
一些原本自己开医馆的大夫，大多选择了关闭医馆，加入到仁顺院中。
仁顺院的福利好，而且能够更专注自己擅长的领域，并且定期还有培训。
无论对生活，还是对个人医术的成长，都极好。
这也是为什么顾墨辰不敢端掉仁顺院。
几乎整个京城的好大夫都在仁顺院，端了仁顺院，京城百姓准得闹起来。
看着总算能扳回一城，顾墨辰一直憋闷的心，总算是顺畅了一点：“请吧。”
殷离来到柳太傅面前的时候，柳太傅瞳孔明显放大了一些。
顾墨辰说：“外祖父不用紧张，阿离是来给你解毒的。”
然而，柳太傅听完以后，瞳孔放得更大一些。
殷离淡声说：“柳太傅放心，我既然答应了给你解毒，就不会想着要杀了你，可不会像你一样。”
柳太傅：“……”
殷离让人将柳太傅放倒，取出银针，哪个穴位能让柳太傅疼，就往哪个穴位扎去。
虽然柳太傅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可是脸上还是肉眼可见的布满痛意。
顾墨辰忍不住看向殷离，无声地质问。
殷离说：“解毒哪里有舒服的啊，他现在痛，才说明我下针下对了，要是我行完针，他还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我这毒不就白解了？”
顾墨辰听着殷离的话，觉得有一点道理，可是又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
再看向柳太傅的模样，也实在太痛了些。
第一轮施针，用了半个时辰时间。
顾墨辰问：“为什么外祖父现在还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殷离说：“第一轮解毒，是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恢复知觉，而且他也并不是完全不能说话？你看他不是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吗？”
顾墨辰：“……”
——我总觉得我在被忽悠着，可是我没有证据。
殷离一本正经地说：“有些事情就得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一口吃不成胖子。”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让柳太傅能有动弹和说话的机会。
要是他可以动弹和说话，不就暴露了昨天屋里的真实情况？
殷离说：“殿下，你可是答应了我，允我在宫里四处走动，君子一言，你该不会反悔吧？”
顾墨辰说：“每日半个时辰，我会陪着你。”
殷离：“……殿下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
顾墨辰神情看着她：“和那些事情比起来，我更希望能多陪你一点。”
殷离抽了抽嘴角：“殿下你当着柳太傅的面这么说，万一就柳太傅气得怒火攻心，刺激到他体内毒素到处乱窜，那么我也没有解毒的办法。”
顾墨辰看向柳太傅，果然从柳太傅的眼里看到了沈明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他甚至能想象，如果柳太傅现在能说话，会如何说他。
忽然的，顾墨辰有些庆幸第一轮解毒后，柳太傅还不能说话。
殷离在皇帝的寝宫里又待了差不多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才离开。
却没有急着回朝乾宫，而是选择用掉好不容易得来的半个时辰。
至少，她得先摸清楚朝乾宫附近的一些情况，好方便离开。
殷离的眼神没有特意在某一处停留多久，仿佛就真的像是在看着风景。
阳光洒在殷离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橘黄的轻纱，叫她看着更添几分柔和。
大约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这个时候的殷离，看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柔美，少了几分棱角。
顾墨辰下意识忍不住地上前一把握住了殷离的手。
殷离第一时间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力气却及不上顾墨辰的力气大。
殷离紧紧皱着眉瞪他：“你要做什么？”
顾墨辰问：“我有一个问题，放在心底很久，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你先松开我！”
顾墨辰全当没听到殷离的话，而是继续握着殷离的手，向她问道：“如果当时，我先出现在你的面前，是我先向父皇请求赐婚，你这会儿，是不是也会无条件地护着我？
就像你无条件护着顾墨渊一样？”
殷离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我不回答这样假设性的问题。”
顾墨辰态度非常强硬：“告诉我答案！”
殷离冷着脸看他：“即便你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如果让时间倒流。
回到我还是丞相府里无人重视，只知道犯花痴的时候，你会愿意多看我一眼？你会不顾一切，不顾皇后反对娶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