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是做什么？”
赵惜晴说着就拉了谢玲玉坐下，继续说道：“我只是做了份内之事，你何须对我行此大礼？我可担待不起。你这样可真的是折煞我了。”
“我……”
谢玲玉一时间没有组织好语言。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组织好，还是装作没有组织好。
赵惜晴觉得不好判断。
赵惜晴先叫下人去问赫仑释的意思去了。
等到下人走出去，谢玲玉才组织好语言。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谢谢，真的谢谢你。”
赵惜晴：“……”
得了，这阴谋没能得逞，干脆就连姐姐都不叫了。
小白花还是太嫩了。
赵惜晴与谢玲玉两个人心中各怀鬼胎，彼此都没有共同语言，就尴尬着喝茶，在尴尬中等着消息。
早饭都没吃，只吃了一些点心。
谢玲玉还好，她十分注重身材管理，所以一向吃得很少。
早上吃点点心也没有问题。
但赵惜晴就不行了。
她没有吃饭，她是真的饿。
可是又不好意思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这种时候，她总觉得先破坏尴尬气氛的人是失败者。
赵惜晴不想当失败者。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
赵惜晴虽然饿着，但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面子，就硬挺着。
饿就饿嘛！
大不了就是少吃一顿饭嘛！
少吃一顿饿不死的。
她们都在等待着赫仑释的回复。
好在下人去得快，回得也快。
赫仑释批准了，还允许她们去别院为亡者点灯。
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赵惜晴乐飞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去别院接近谢婉玉的机会，它说来就来了。
谢玲玉却有些担忧。
她对城主府的别院了解不多，但传闻听了不少。
尤其是听人说，在别院点灯，会使亡灵被禁锢在别院，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传闻是真的，谢玲玉也不确定已经走了好几年的生母，现在点灯是否还会被禁锢。
她想念着生母苏姨娘，渴望见到苏姨娘，但是她也清楚，被禁锢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城主赫仑释都这么说了，她不去别院点灯，也是不行的吧？
在不夜城，还没听说过有人敢拒绝赫仑释的。
没有给谢玲玉多想的机会，赫仑释很快派人来接她们，要送她们去别院。
赵惜晴没有点灯的诉求，但她有必须去别院的理由。
……
……
谢婉玉是在同孩子们愉快玩耍的午后得知赵惜晴与谢玲玉要来别院一事的。
她知道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站在别院门口了。
别院的管家周九接待了两位。
当然也没有一家主母去门口迎接两位妾室的规矩。
周九领着她们见了谢婉玉，简单的介绍道：“夫人，这位是刚成为城主府二夫人的赵姑娘。”
周九指着赵惜晴。
“二夫人？”
谢婉玉对这个称呼有点好奇。
夫人就夫人，怎么还二夫人呢？
周九解释道：“是城主大人娶了赵姑娘为平妻。”
谢婉玉：“……”
哦，原来是这样。
平妻的意思就是与自己地位相同了吧。
谢婉玉点点头，看了看赵惜晴，又看向她旁边那位有点眼熟的姑娘。
盘了发髻，应该也是嫁人了。
不夜城的女孩子只有嫁人之后才会把头发盘起来。
不会是城主府的三夫人吧？
谢婉玉想着。
周九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夫人的妹妹，玲姑娘，她刚成为城主府的姨娘。”
谢婉玉：“……”
姨娘就是妾。
只不过说姨娘要好听一些。
谢婉玉想过自己出事，谢家会再送一位妹妹进来接替她的位置。
但她没有想到谢家的动作会这么快。
更加没有想到谢家送来的妹妹竟然是来做妾。
堂堂谢家女儿进府身份竟然还不如青楼出身的赵惜晴。
早知道在不夜城，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进府身份尤为重要。
简单来说，赵惜晴的平妻身份，在谢婉玉死后是有机会成为正妻的。
而谢玲玉的进府身份为妾，那就终生为妾。
可能被抬作贵妾。
但是贵妾也还是妾。
妾是入不了祠堂的。
平妻可以。
谢婉玉忽然觉得谢玲玉很可怜。
她记得谢玲玉。
那是苏姨娘的女儿。
就是她小时候照顾过半天的那个女婴儿。
因为幼年的阴影，后来谢婉玉总是躲着谢玲玉，所以才没有第一眼把谢玲玉给认出来，只是觉得很眼熟。
听说苏姨娘在她嫁入城主府后就没了，这位妹妹也是个可怜的人。
想当年苏姨娘在谢府是多风光啊！风头一再盖过了谢婉玉的母亲呢！
可是后来死了，也是没能入祠堂。
谢家最是重规矩，即便父亲身为家主，也不能将自己心爱的女子的灵位放入祠堂。
可见这入府身份有多重要。
因为谢婉玉的父亲真的很宠爱苏姨娘，所以即便谢玲玉是谢家的庶女，可依旧被当成嫡女来养着。
甚至很多时候，谢玲玉比谢婉玉过得还要好。
因为谢婉玉的母亲守旧、古板，对谢婉玉很严肃。
而苏姨娘，那是一个温柔爱笑的女子，她从不苛责谢玲玉。
有时候谢婉玉还会羡慕谢玲玉。
直到现在。
现在谢婉玉是一点儿都不羡慕谢玲玉了。
年少风光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作妾的命？
还顶着谢家女儿的名头，永远也没想换来赫仑释的真心相待。
赫仑释……
谢婉玉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春杏以为谢婉玉是在生气城主赫仑释趁她不在接连纳妾，于是对两位新进别院的女子没有半分好感，出口就是冷嘲热讽，“趁着主人不在就爬床，最下贱的狗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春杏还特意白了一眼谢玲玉，嘲讽道：“外来的野狗也就算了，自家的狗也不守规矩。”
赵惜晴：“……”
这小丫鬟脾气真暴躁啊！
主人还没说话呢，她就骂上了？
唔……被骂了，要不要骂回去？
好想骂回去啊！
可是对方是保护目标谢婉玉的丫鬟，她在保护谢婉玉，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很忠诚，很护主，是条好狗呢！
对方是狗，所以才会骂自己是狗的吧？
那自己还要跟狗一般见识吗？
算了算了，人怎么能跟畜生一般见识呢？
以后找机会打她一顿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