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歧州城外,西北大营。
宇文忌在营帐里养了两日,身体才渐渐好转。
本来自己的风寒就没好,又被吊了两天两夜。加重了风寒。才倒在了床上。
经过这次的事件以后,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他知道,若是罗秋柏出得丁点差错。恐怕他和爹爹也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这两日都没有传来何丰的消息。他也能安心在营帐休养。
石河比较聪明,虽然被吊了三天三夜。但是他记得保存体力。现下也在休养。
宇文磊这两日见罗秋柏没有来西北大营,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便派人去了罗府询问,这才得知罗照已经回府,而罗秋柏已经病入膏肓。
他思量着,自己一定要亲自去看看罗秋柏。但是他又怕罗秋柏因为自己去气出个好歹。那他便成了天大的罪人了。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来到了宇文忌的营帐,想要好好和他商量商量。
“爹,您怎么来了?”宇文忌不禁有些疑惑。
“为父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宇文磊面露难色。
“爹,您先坐下再说。”宇文忌招呼他。
宇文磊坐在了床上。接着缓缓开口,“忌儿,罗大人已经病了。而且我听说,他的病好像很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且罗照也已经回来了。”
“罗照?”宇文忌不禁有些疑惑。他在建康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回了歧州?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呢?”宇文忌疑惑的问道。
“为父也不知道。不过,为父希望你能和我去罗府一趟。给罗大人赔礼道歉。这样,或许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呢。”宇文磊试探性的说道。
宇文忌听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开始仔细思量了起来,若自己和父亲去罗府赔礼道歉的话,就显得自己有些理亏。虽然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做的也许有些过分了。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罗秋柏会被他气成这样。再者,自己去了罗府,罗照说不定会刁难他。依着自己的性子,他们两个到时候很有可能打起来。这样一来,可能误会更大。
“爹,不是孩儿不想去。而是,孩儿有自己的考量。您想想,若孩儿去了罗府,与罗照打起来怎么办?”宇文忌担忧的道。
宇文磊听完他的话,也仔细思量了起来。宇文忌说的话不无道理。若是罗照为了他爹,与宇文忌打起来,他又该如何?
可是他又想了想,若罗秋柏此时辞世,那他们两个便会落上一个谋杀朝廷官员的罪名。这很有可能影响到宇文忌以后的前途。
“忌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罗秋柏真出个好歹,你我都有脱不清的干系。那罗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待他返回建康,一定会向皇上禀告此事。那我们父子二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为父想着,不如现下你和我一起去探探虚实。看看罗秋柏的病到底怎么样,你我也好早做打算。至于你担心的罗照,你也不用怕他。为父是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毕竟,你是我的儿子。”宇文磊还在极力劝阻。
宇文忌听后,也不忍心让父亲为难。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好,我这就收拾收拾。与您一同去。”
宇文磊见他同意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他能够同意,那么事情便有转机了。
少顷,宇文忌穿了一身便服。便跟着宇文磊出了营帐。
他们两个骑着两匹马,一个时辰以后,他们便到达了歧州。
“忌儿,你先去把马安顿了吧。毕竟,若咱们直接进入罗府,肯定会被赶出来的。”宇文磊道。
宇文忌点了点头,随后牵着马找到了一家客栈。
宇文忌抬头一看,便看见了这家平原客栈。
他忽的想起那日跟踪南宫然的时候,这便是最后一家客栈。那时,他虽然不知道南宫然在搞什么鬼。但是却记住了这家客栈。
他牵着马在外边大喊,引来了吕婉儿。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吕婉儿笑盈盈的问道。
“打尖。不过我不在这里吃饭。你把这两匹马喂好了就行了。酉时之前我会来牵走。”宇文忌慢悠悠的道。
“好好好,不知客官怎么称呼?”吕婉儿道。
“在下姓石,单名一个忌字。”宇文忌撒了谎。
“原来是石公子。真是失敬失敬。石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找人来。”说完,吕婉儿便急匆匆的进去了。
少顷,吕凡儿便跟着她出来了。
“石公子,这是本店的伙计。让他跟您去安排马,可好?”吕婉儿问道。
“好。”宇文忌点点头。
吕婉儿笑盈盈的扭着腰肢进去了。
而吕凡儿牵着马来到了马厩。宇文忌也跟了过来。
“客官,您有事去忙吧。这两匹马我会照顾好的。”吕凡儿恭敬的道。
“那好吧。”说完,宇文忌便去了前堂。
他看着吕婉儿还在那里忙碌。也没有打扰她。
一刻钟后,吕婉儿才看到了宇文忌。
“石公子,您还要吃些酒菜吗?”吕婉儿笑盈盈的问道。
“掌柜的,我不吃酒菜。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宇文忌道。
吕婉儿一听,当即有些疑惑。她与这个石公子素不相识。他要问自己什么问题呢?
“石公子,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吕婉儿道。
“姑娘是否认识一位名叫南宫然的公子?”宇文忌直接开门见山了。
吕婉儿一听,当即有些紧张。这个宇文忌她从来没有见过。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不是南宫然的朋友。好像与安冰峰也没有关系。那他怎么会认识南宫然的呢?他打听南宫然又做什么呢?
“不认识。请问石公子,这位名叫南宫然的公子是您的友人吗?你找他有什么事啊?”吕婉儿急切的问道。
宇文忌看她那着急的样子,当即便知道她在撒谎。她明明说自己不认识,可是,却这么着急的问关于南宫然的事。肯定是紧张南宫然的。难不成这个姑娘喜欢南宫然?
“姑娘管的太多了吧?你不是不认识南宫然吗?又为什么问我找他什么事呢。这样会让我以为姑娘认识南宫然的。”宇文忌开始试探她。
吕婉儿听完他的话,当即紧张了起来。连连摆手,“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这位南公子呢?我只不过有点好奇罢了。公子多虑了。”
“是吗?”宇文忌不确信的问道。
“公子确实多虑了。我真的不认识南宫然。”吕婉儿再次重申。
宇文忌并没有信她的话,反而是又再次说道:“姑娘又何必撇清关系呢?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姑娘却有十句等着我。看来姑娘平日嘴皮不错。”
“公子,我已经说过我不认识南宫然了。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若你还是这样刁难的话,那我不介意把你的马放出去。”吕婉儿生气的道。
宇文忌见此,没再往下说。他打算好了,先派一个人来监视着平原客栈的周围。或许,可以查到南宫然的踪迹。
“姑娘不必恼怒。我这就走。”说完,宇文忌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客栈。
吕婉儿却莫名的慌张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石忌是何方神圣。找南宫然又有什么事。但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石忌来者不善。
宇文忌出了客栈以后,便来到了宇文磊面前。之后他们便走到了罗府。
宇文磊敲了敲门,少顷,罗青生便来开门了。
“将军?您怎么过来了?”罗青生恭敬的道。
“我来看看罗大人怎么样。”宇文磊道。
“将军快请进吧!”罗青生打开了门。
接着宇文忌父子顺利进入了罗府。
罗青生把他们两个带到了罗秋柏的房间门外。
“请将军稍等一下。容小人去通报一声。”罗青生恭敬的道。
“去吧。”宇文磊点点头。
接着罗青生便进了罗秋柏的房间。
“老爷,将军与他的儿子在外面。您见还是不见?”罗青生恭敬的道。
躺在床上的罗秋柏睁开了眼。他没有想到宇文磊父子会来罗府看他。难道是他们发现周逸的踪迹了吗?
“让他们进来吧。”罗秋柏虚弱的道。
“是,老爷。”说完,罗青生便出了房间。
少顷,宇文磊父子便进了房间。
“青生,你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夫人和少爷。”罗秋柏吩咐道。
“是,老爷。”罗青生默默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宇文磊向前走了几步,对着罗秋柏关切的问道:“罗大人,不知道你的病是否好些了?”
“恐怕要叫将军失望了。我这个病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罗秋柏面无表情的道。
宇文磊一听,当即觉得有些尴尬。遂道:“罗兄说笑了。你我同僚多年。我自然希望你的病能够赶快好起来。不过罗兄这样说话未免太过分吧。”
“呵,”罗秋柏冷笑一声,“现在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死没死吗?你不就是怕我真的辞世,你们父子两个脱不了干系吗?”
宇文忌看他一直在冷言冷语。很快便忍不住,走到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