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所有的军队已经就位了,萨拉勒的部队休整完毕,随时可以穿越沙漠,抵达战场,女妖战机发来的执政司空军分布图也绘制完成,等离子火花塔充能完毕,所有的城民,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还有.……有一个叫布兰登·霍尔的青夕人想要见你.……”
方尖塔里,吉尔菲艾斯坐在王位上,饮着一杯威士忌,他静如止水,穿着一身黑色礼服,修长的身材显露无遗,他对侍卫说道:“让马修斯部署好所有城墙上的光子炮台,启动我们在周围的山里部署好的机枪和炮台,还有……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抱着波尔蓝的霍尔就踩着优雅的步子迈进了十分广阔的王室中。
“我在想,这样宏伟的房间,每天只有你一个人,难道不会孤独吗?”霍尔毫不见外的坐了下来。
“孤独?只是凡人的庸人自扰罢了。”吉尔菲艾斯的声音充满了凛冬的寒冷。
霍尔耸耸肩,不置可否:“没错,人本来就是孤独的,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人会让你动心呢?还是你为了冲破圣道第四阶,故意封印你心里所有的情感?”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耶路撒冷是我的一切。”
“我是一个试验者,我不属于任何一方,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是议会派来的人。”
“议会不会信任疯子,就像当初流放我和叶海一样,所有对议会统治有威胁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没错,所以我才回来找你,我们都有相似的目的,我的孩子,会帮到你的,而你,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叶海当初得到荆棘鸟的力量你也看见了,冲破枪道五阶,无解的存在,那还不是荆棘鸟百分百的力量,据我所知,叶海不过是使用了复制品,真正的原液他应该已经藏起来了,他不过是让世人以为他是第二只荆棘鸟,如果真的该隐在世,恐怕撒旦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使用你的荆棘鸟的。”
“君王大人,恐怕你的万不得已一定会实现的,执政司现在的先驱计划和骑士殿的存在产生了矛盾,如果这场战役骑士殿不能证明他们存在的价值,我想你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精英,就会不复存在了,所以唐云枫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攻下耶路撒冷,你们只有一座城,而他们,拥有一整个银河帝国。”
霍尔起身,他知道吉尔菲艾斯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他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瓶紫色试剂,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用尽心血,复制的荆棘鸟原液,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我想只有你这样的强者,才能驾驭,我知道你不想用这种方式打败你的骑士殿,但是你要知道,他们眼中可没有公平二字,只要你注射它,可以无需度过二阶盖亚意识,直接进入圣道四阶,君王,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爱情的人,到底有多难,才能度过这二阶盖亚意识,顺便说一句,瓶中的彩色荆棘,很漂亮,和她一样。”
吉尔菲艾斯的双眼忽然一愣,霍尔走后,吉尔菲艾斯如同失了神一般的呆滞,没错,霍尔说的一点没错,他的实力已经可以突破圣道四阶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在耶路撒冷度过他的心魔,所有度过二阶盖亚意识的人,都是在无人的荒岛,用几年甚至几十年来渡劫,而他,显然没有这个时间,他的心魔,就是那个黑夜中无比妖艳的荆棘女王。
“他怎么会知道我和她的事情?为什么?”吉尔菲艾斯颤抖着拿起了那瓶原液,他的眼中倒映着这座巨大的城市,这是他半生的心血,这也是所有被执政司欺压的人的港湾,而现在,他又该怎样做,才能保护他呢?
玛利亚纳海岸,执政司的军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等到等离子火花塔一被摧毁,他们就可以倾巢而入,在莱维特的办公室中,霍尔就坐在他的对面,抚摸着波尔蓝,依旧是那样的温文尔雅。
“这么说吉尔菲艾斯已经妥协了?”莱维特说道,“布兰登,你要知道我可是在拿将斤一百万人万人的部队和你玩耍,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我,你的家族,全都over。”
“放心我的大人,这件事会出什么问题呢?不过是一百万人罢了,帝国的军队多入牛毛,议会不会在意这一百万人的,东星系还有三大伯爵,更不要说北星系了,执政司等到战争开打,你们会用你们最先进的科技占据上风,然后吉尔菲艾斯就会动用nerv,整个耶路撒冷的战斗力会成几何级上升,想象一下,一百万人的部队,对抗几千万的撒旦,还是在这种狭小的巷战,执政司,怎么可能赢,到时候就是你先驱的表演时间了,这场战役过后,你就是第一议长,想象一下,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霍尔的眼神很平静,而此刻的他,实际上心里早已热血沸腾,他计划了这么多年的时刻,终于就要来临了,他还需要在等,再忍几天,他要让莱维特彻底相信自己。
而在远处的海岸线边,在离军队的驻扎地很远的地方,一个孤独的身影斜靠在一辆极光战骑上,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留着一头黑色的长碎发,嘴角还有一些胡渣,他的车把上,挂着一副半罩面具,他就是十字架,他抽着烟,看着望不到头的淡蓝色海洋,海水是那样的清澈,他看上去三十多岁上下,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不羁的样子,他半跪了下来,将抽了一口的烟插在了沙土中,又点燃了一支。
“阿海,还记得我们在这里吗?那都是多少年前了?三十年?四十年?还是五十年?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现在这样烦恼,我们那么单纯,单纯的生活,单纯的训练,单纯的战斗,单纯的爱一个人,阿海,你走了,十殿阎罗也就不存在了,骑士殿的信仰,也都不见了,一切又变成了执政司的独裁。”
十字架就这样淡淡的诉说着,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润:“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真他妈的窝火,老子是要和撒旦干到底的男人,整天杀自己人算什么?议会的蠢货始终觉得他们才是宇宙的主宰,其实我们都知道不是吗?没有荆棘鸟,我们早不知道死哪去了,议会对帝国的所有人,隐瞒了无数真相,我不知道阿启在知道后会怎么样,你也隐瞒了他那么多真相,那瓶原液你全都给了他不是吗?你把他封存了几十年,而他自己却一无所知,他的记忆,全都是破碎的,蔷薇星,阿启,小毓,他全都不知道,他的记忆都是十六岁和你来到青夕后才有,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现在事情应该已经超出你的预期了吧,你总是这样,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霍尔已经疯了,你当初留着他希望他能把荆棘鸟往好的方面开发,可是你实在是太小看他了,我们都阻止不了他了,阿海,我说过,兄弟迟早会去陪你的,等我找到阿启,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他的,有我十字架在,就不会让霍尔得逞!”
此时此刻在孤松镇的夏启,正对着远空黯淡的夕阳发着呆,他不知道伊莎贝尔给自己注射的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些破碎的记忆开始慢慢的连在了一起,他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的,蔷薇星的一幕幕开始浮现。
“夏启.……”看着发呆的夏启,伊莎贝尔十分担心,她从未见过夏启有过现在这样的状态,“对不起……那天,我说话有些偏激……”
夏启缓过神来,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的太少,原来我的世界只有黑和白,原来还有这样像你一样又黑有白的人啊。”
“噗……我都不白,那你是什么?”伊莎贝尔笑了出来,太阳就落山了,月亮也悄悄爬了上来,伊莎贝尔靠在了夏启的肩膀上,“梦里不知道梦见过多少次,离开喧嚣的青夕,离开那些该死的生活,回到这里,就像现在这样,坐在椅子上,闻着玫瑰花香,再也不用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想我已经不会后悔了.……”
“伊莎,我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夏启抚摸着她的头发,贪婪的嗅着她的发香,寻求着安慰,他感觉自己心里原以为坚不可摧的那座高墙,正在一点点的崩塌,伊莎贝尔消失半年,那半年里夏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知道他得知了她的消息,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来到了这里,却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
“夏启,什么都不要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吗?”伊莎贝尔双手摸着夏启的脸颊,柔情似水的看着他,对于他的过往一清二楚的伊莎贝尔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师父有些事情要瞒着我?就好像.……我的身世……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父亲,我的过去,只有那么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为什么?”
伊莎贝尔刚想在说话,忽然看见天空飞过无数架战列运输机,那是从萨拉勒的后方飞去的。
“终于.……要开战了吗?”伊莎贝尔呆呆的看着那一片黑压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