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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燃烧的耶路撒冷(二)(1 / 1)

人如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无所期待,无可祈祷,命运如刀,就让我领教。

——《骄傲的上校》

耶路撒冷衣领没有了往日的安宁,俯瞰下去,外城的房屋已经燃起了冲天火焰,城墙上的士兵全都退了下来,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足足有百万人的机动部队,伤亡惨重,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外城里早已布好的碉堡与阵地中层层阻击,此刻被由克罗合金修建而成的城墙包围的内城,并没有收到任何攻击,吉尔菲艾斯的大部分兵力和武器都存放在了内城,他清楚地知道外城太过庞大,巷战和小规模战役才是王道,把所有兵力放在外城无疑是羊入虎口,他在等一个机会,配合斯瓦尔公爵的战列巡洋舰,出其不意将会扭转战局。

女妖飞过内城,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市被白雪和火焰所覆盖,可以隐约看见军队已经攻入耶路撒冷了,伊莎贝尔开足马力,向着一片森林飞去,那里目前还没有受到攻击,伊莎贝尔舒了一口气,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些。

“为什么不去内城?这里已经开战了。”

“不,这里有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所有的精神支柱,全都在这,我不能让他们毁在议会的手上。”

夏启看着渐渐变大的地面,这片森林很大,里面有着几个小镇,伊莎贝尔将女妖停在了一条河边,河的对面就是一座小镇,奥斯托夫镇。

依稀可以听见远方的炮火声,刚刚走下飞机,脚踩在这片草地上,伊莎贝尔的呼吸就变的沉重起来,夏启向小镇里看去,他看见了一座修道院,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啊,这里不就是伊莎贝尔曾经生活过的孤儿院吗?

“这里的人还没有去内城吗?战火应该很快就会燃烧到这里了。”夏启拔出手枪跟在伊莎贝尔的身后。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内城的,如果都是死,我宁愿死在我的土地上。”

修道院看上去很有年代感,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人们都躲在自己的房里祈祷,伊莎贝尔站在修道院的铁门边,二十多年前,她就是被丢弃在了这个地方,就是在这里,她最尊敬的阿维莎夫人收留了她,她伸出手,抚摸着门上的铁锈,修道院里的梅花开了,雪落了一地,她轻轻推开铁门,除了远方隐约的炮火,这里安静极了,就像是一切都死去了一般。

“哒哒哒哒……”

忽然一阵沉闷而又欢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夏启一惊,急忙举起了枪,这时却听见伊莎贝尔叫了起来。

“老天啊,安吉拉,你还活着吗?”朝着伊莎贝尔迎面扑了一只波斯猫,伊莎贝尔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它,安吉拉使劲蹭着伊莎贝尔的脖子。

“这猫跑的真是快……吓我一跳。”夏启笑道,不过他还挺奇怪的,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老年猫的逆袭吗?

“你好,你找谁?”一个让伊莎贝尔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上……上校?”伊莎贝尔转过身,那个有些微胖的男人手里提着一堆柴火,准备过冬,他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欧洲人,尽管科技已经无比发达,可是耶路撒冷依然保持着曾经的复古。

“哦……天哪……伊…伊莎?是你吗?”被称作上校的男人呆呆的看着她,“真是不敢相信,你走的时候才到我这儿,还是个孩子呢,现在都这么漂亮了,就和你阿维莎夫人一样漂亮呢。”

伊莎贝尔放下安吉拉,一把扑到了上校的怀里。

“真的好想你们,阿维莎夫人还好吗?”上校的身上还是那种烟草和火药的混合味,可是却让人无比舒心。

“好啊,后来她就没怎么收养孩子了,耶路撒冷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不过她倒是老念叨你们。”

伊莎贝尔看着曾经带给她们无数欢乐的上校,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童年。

“对了,这个年轻人是……你男朋友?”上校朝夏启走了过去,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叶科夫上校,这一片区域的军事指挥官。”

“你……你好,我叫夏启,我是,她朋友……”夏启一时有些尴尬。

“你很厉害嘛,当初追求伊莎的男孩子都能组成个加强团了,伊莎一个都看不上,嗯,回头让阿维莎看看,她肯定高兴死了,她做梦就想看见她的孩子们能过的好。”上校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进屋里说吧,现在战线离我们还很远,还在明斯克区,我们不用担心头上会有导弹飞过来。”

“喂……这个上校是什么人啊,好像和你们很熟嘛。”夏启和伊莎贝尔并肩走着。

“他是比尔姆区五个小镇的指挥官,那时候夫人还是刚搬来这儿,阿维莎夫人是整个区最美的女人,她和丈夫本来住在伊斯克区,那是一个边境要塞,可是被帝国偷袭,她的孩子丈夫全死了,后来她就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修道院当修女,照顾孤儿,上校喜欢夫人,不过他知道夫人过去的事,所以,一直都默默的照顾她。”

“这里……的确挺适合疗伤的。”夏启四周望了望,被森林包围的小镇,空气都十分新鲜。

“阿维莎,你一定想不到,你看看谁回来了!”上校推开门,一时间风雪吹进房中,光影穿梭,伊莎贝尔呆立在原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正在火炉边生着火,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们围在火炉边,阿维莎夫人边,听她讲故事,她永远是那么的端庄,优雅而美丽,岁月永远也带不走她的容颜,依然和刚来到奥斯托夫时一样年轻美丽。

“怎么了,叶科夫?”阿维莎夫人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她有些看不清伊莎贝尔的脸,可是看身材她更加认不出了。

“你好,你是?”

“夫人……是我……伊莎贝尔·罗莎诺娃……”伊莎贝尔缓缓的向前走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伊莎?”阿维莎夫人的双眼充满了惊讶,银白色的发丝在眼前飞舞着,伊莎贝尔的身影越来越近,“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夫人……”伊莎贝尔忽然跪在了阿维莎夫人的轮椅前,大哭了起来,“夫人,我好想你……”

“我也是啊,孩子……”伊莎贝尔和利昂是阿维莎收养的第一批孤儿,感情自然也是最深的,因为一个人照顾太多人的缘故,阿维莎夫人的腿渐渐患上了顽疾。

“呜呜呜,太好了……”胖胖的叶科夫上校居然也泛着泪光。

“我靠……不是把……”夏启赶紧递过去几张面巾纸,其实他也何尝不感概,至少伊莎贝尔还有一个那么爱的亲人,而他连一个也没有。

“夫人……我再也不走了……我以后就在这,一直陪着你……”伊莎贝尔看着阿维莎夫人,忽然笑了起来,“不哭,你告诉过我们,不管怎样都不能哭,我做梦都想再回来,我好怕我回来你都不在了。”

“怎么会呢,我还没那么老吧……”阿维莎夫人摸着她的头,其实阿维莎夫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四岁上下,坐在轮椅上的时候真的就像女神一样让人仰慕,虽然不是亲生的,夏启却觉得这两个极品美女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还没吃饭吧,天都快黑了,喂,还愣着干嘛啊,快去做饭啊!”阿维莎夫人冲上校叫了起来,她的声音很空灵,就连凶都让人觉得温柔,叶科夫上校一惊,赶紧连说几个好,一溜就不见了,夏启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校还是那么可爱。”伊莎贝尔推着阿维莎夫人的轮椅,向后面走去。

阿维莎夫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是啊,还像个孩子似的,就是现在啊,也没多少孩子了,其实最想你们的就是他了,你知道他最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嘛。”

“嗯,有他照顾你,就放心多了……”伊莎贝尔笑道,“什么时候和上校结婚啊,好像看你嫁出去呢。”

“哼,还说我呢,你自己呢?都出去这么多年了,都不带个人回来,那个孩子是不是啊?”阿维莎夫人说道。

伊莎贝尔回头看了看夏启,夏启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就远远的跟着,看见伊莎贝尔忽然扭头看了自己一眼,表情简直呆萌极了。

“他啊……算是……吧,我也说不清。”

“你从小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谁也不愿意依靠,其实有时能有一个人让你可以依赖,真的挺难得的,伊莎,你看,其实可能我和上校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我们只想每天都过的快乐,守着这个地方,过一辈子,挺好的。”

“那我也陪你过一辈子,哪里也不想去了,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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