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雅微微偏头看向顾少凛，却见男人视若无睹的带她往前走，带着骨子里就透出来的矜雅和高傲，于是她也昂起脑袋跟着往前走。
一个疯子而已，不必理会。
“我说让你们站住！”秦洛舟见两人不理会他且转身就走，一时沉下脸，嘴角却挂着邪佞的弧度，“我说了不准走！”
丛雅被这陌生又熟悉的嗓音惊的彻底。
她搭在顾少凛手背上的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顾少凛察觉到她的反应，想起几个月前秦洛舟的所作所为，深褐色的眼眸愈发深邃。
顾少凛停下脚步，垂眸看向丛雅，他平静道：“找人把那只乌鸦赶出去吧，太聒噪了。”
见丛雅眉眼间还未完全褪去的焦虑，已经不解的情绪，他一边命令顾氏雇佣的保镖赶过来，一边向丛雅解释，“他聒噪的样子很像乌鸦。”
噗嗤。
丛雅听见这话忍不住弯起眉眼，心里有柔软的情绪蔓延，顾少凛竟然会讲冷笑话。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因为她才这么说的。
顾少凛根本不在乎外人的风言风语，也不在乎外人的评价谩骂，他只会无视一切往前走，说他傲慢也好，不通情理也罢，他通通都不在乎。
然而，这样的男人却在意她的小情绪。
丛雅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弯腰过来。
顾少凛见状动作微顿，却还是选择微微俯身，听接下来的话，然而没有什么声音，只有一个带着轻柔的吻落在唇畔。
他怔然的望着嫣然一笑的少女。
丛雅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气音，软软道：“最喜欢顾先生了。”
“angel！”
一道凄惨的不可置信的嘶喊彻底打碎了两人之间的温柔旖旎。
秦洛舟眼底猩红，他刚刚见二人停下正得意angel还是最听他的话时，却又看见angel竟然主动亲了那个病痨鬼！
啊！该死的！
秦洛舟用恶毒憎怨的目光注视着顾少凛，后槽牙咬的很重，他握紧拳头就冲上前一拳揍了过去，“你给我去死吧！”
顾少凛不慌不忙的用一掌拦住秦洛舟的拳头，一边把小心的将丛雅护到身后，他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又好似无比嘲讽，“该死的是你，她是我的。”
今晚的礼裙虽然好看却很碍事，丛雅退到一边力求不妨碍到顾少凛，却在听见这话时不由得一怔。
现在说这话不会刺激到秦洛舟吗？
她知道秦洛舟对她是一种执念，秦洛舟在意的只是她的血，她的存在无疑是秦洛舟的移动血袋，而秦洛舟脑子有问题，他听不懂人话，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秦洛舟听到顾少凛的话时，动作一愣，被男人一脚踹出去，滚落在红毯边缘。
周围的保镖见状也不敢拦，这些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他们不敢招惹，随即目不斜视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秦洛舟疼得蜷缩在地，一手捂着肚子爬起来一边笑的浑身发抖，他笑的张狂又放肆。
顾少凛微微皱起眉。
秦洛舟从红毯上爬起来，他一边踉跄的靠近顾少凛，一边放肆的笑着开口，他道：“你知道吗？angel已经被我打上标记了！”
他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却又有些莫名的眼熟。
秦洛舟见顾少凛不开口说话，一边揉着被踹疼的腹部，一边指着丛雅，他笑的得意，“angel在十三年前就被我标记了，她的体内有我，我的体内有她，你算什么东西？”
他笑的很狂妄，看顾少凛的视线如同看一只可怜虫，“她十三年前就是属于我的人，十三年后也只会是属于我的！”
丛雅的手在发抖，她冷冷盯着发疯的秦洛舟。
十三年前的她只有八岁，而那个时候的秦洛舟已经十五岁，是不是感到难以置信？
眼前这个看着很年轻的男人，他已经三十岁了，他从十五岁疯到了现在，越来越疯，也越来越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顾少凛平静的看着他，“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胆小鬼，也配和顾某争？”
男人嗓音寒冽，深褐色的眸子泛着森冷的彻骨寒意，凉薄的骇人。
秦洛舟的手掌是病态的白，他纤细的手指落在覆盖他脸颊的黑色面具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他沉沉笑了两声，阴郁的目光最终落在丛雅身上。
他缓缓咧嘴一笑，轻声道：“angel知道我的脸。”
丛雅注意到秦洛舟的视线下意识的开始戒备，她警惕的看着秦洛舟，预防他突然冲过来对自己不利。
然而秦洛舟看向丛雅时，余光注意到顾少凛也看向丛雅后，他的手悄无声息的由原先捂着肚子改为放进兜里，悄然戴上铁指环，猛地向顾少凛的脖子进攻。
丛雅一直注意着秦洛舟，奈何天色暗沉，她根本没有发现秦洛舟的手伸进了揣兜里。
顾少凛撑起手臂一挡，而秦洛舟的目的就得逞了。
铁指环四个钢圈上的钢刺狠狠刺进顾少凛的小臂中，秦洛舟不仅没有拔出去，反而攥紧钢套旋转，将钢刺狠狠的再度刺进去。
秦洛舟正得意的咧嘴笑，笑意却猛地僵住了。
一个冰冷的木仓口不知何时抵上了他的脑袋，对上顾少凛平静无波的目光，他感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有本事你就开枪啊？”秦洛舟脸上挂着放肆的笑，他根本不相信顾少凛会开木仓。
顾少凛平静的用拇指叩下木仓膛，“秦先生觉得呢？”
一把已经开了膛的手木仓顶在秦洛舟的额头中央，秦洛舟见顾少凛从被铁指环打中以及到现在仍然面无表情，嫉怨的目光盯着他许久。
半晌，秦洛舟最先认输，他笑着抬起左手，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可不想让angel在今晚见血。”
说着，他猛地拔出铁指环，顾少凛的小臂上溅出一些血，并且留下了四个血窟窿。
丛雅见顾少凛的血落在地上，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她猛地冲过来，夺过顾少凛手中的手木仓，在顾少凛的错愕以及秦洛舟欢欣的目光中，将木仓口对准了秦洛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