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
丛雅闻言一怔，她下意识看向眼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护士，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新的外号？
眼前漂亮的洋娃娃一直安安静静静静的，显然不能说话。
柳晓秀生怕她难过，连忙摆手，磕磕绊绊的开口道：“对、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丛雅甜甜的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柳晓秀放松下来，这才也发现自己说出口的称号，紧张的抬手捂着嘴巴，眼睛紧张的眨啊眨，含糊不清的开口，“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太好看了……你真的漂亮的很像洋娃娃！”
丛雅再度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柳晓秀小心的松了口气，她的声音闷闷的从口罩后面传出来，“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她并不是夸张。
眼前的人穿着一袭紫色缎面礼裙，生着乌黑的秀发，粉色的桃腮，潋滟清澈的眼眸，鸦羽似的睫毛，娇嫩的嘴唇，宛若白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浑身上下仿佛笼罩着神秘外纱，比她见过的所有自诩美丽的世家小姐都要好看。
想到自己之前看见她抹眼泪的样子，柳晓秀瞥了眼门的方向，不由打了个寒噤，那个黑脸男人看着就很可怕，真是太难为洋娃娃了。
柳晓秀小心翼翼的问丛雅，“外面的那个黑脸男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洋娃娃红红的眼圈，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跟着化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么好看的人。
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洋娃娃的！
如果靠她自己不行的话，她就.……柳晓秀咬咬牙，想道，她就回n市找她二哥来！她就不信她二哥都护不住洋娃娃！
大不了等她二哥过来，她再也不跑了。
柳晓秀满脸坚定的看着眼前的洋娃娃，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被那个黑脸男人欺负哭呢！她要做洋娃娃的护花使者！
丛雅显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眼前的小护士就已经下定要保护她的决心了。
她还在对那句话里“黑脸男人”感到匪夷所思。
她陪着顾少凛一起来的，外面的男人只有顾少凛，所以黑脸男人是在说顾少凛吗？
她打量了眼四周，从一旁的桌面上找到几张白纸，她取下一只水笔，写下一行笔锋凌厉的字。
“他没有欺负我，你不用担心。”
柳晓秀接过白纸后眼睛都睁大了，这么好看的洋娃娃连写字都这么别具一格！
但是不用担心？
柳晓秀连连摇头，她把白纸护在自己胸前，认真的看着她，“你别怕，我知道来这家医院的人都非富即贵，但是我家也很厉害，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的！”
“我会保护你的！”
眼前的这双眼睛太坚定了。
丛雅缓缓弯起眼眸，轻轻一笑，对她伸出大拇指缓缓点了两下，嘴巴也缓缓开合，仿佛在说谢谢。
黑色商务车缓缓开动。
柳晓秀看着消失在拐弯处的车影，眼神愈发坚定。
虽然洋娃娃解释她不是被迫，说那个黑脸男人是她的.……可是她掉眼泪了，二哥告诉过她，女孩子是不能轻易哭的。
她一定会帮洋娃娃远离那个黑脸男人！
丛雅笑弯了一双眼，她看着身侧不知所云的顾少凛，又想到小护士战战兢兢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顾少凛安静的看着丛雅，“发生什么了？”
开车的司机早已将挡板放下，挡板隔音效果很好，除非大喊大叫，否则前面的人是听不见的，因此丛雅可以正常开口说话。
她道：“顾先生瞧起来太凶了。”
顾少凛淡淡看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丛雅笑道：“刚才的小护士找我过去，她说我漂亮的像洋娃娃。”她脸上的小表情略有些得意洋洋。
顾少凛略微颔首，“这话不假。”
他一双幽邃的深褐色眸子直直落在丛雅的脸上，平静却带着不容忽略的侵略性，犹如圈禁底盘的苏醒猛兽。
丛雅被他看的心口一跳，下意识屏住呼吸。
顾少凛慢条斯理的伸手握住丛雅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你会被我放在最金贵的橱窗里。”
注视着丛雅表情的变化，他缓缓勾唇，闻言道：“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丛雅脸上勾起甜美的笑意，嗓音娇甜，“我只给顾先生看。”
她仿佛全然没有察觉顾少凛话里的深意，满是无辜懵懂，乖巧懂事的表现出温驯的模样。
顾少凛轻轻拍了拍丛雅的手背。
丛雅一边反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温热大掌，一边垂眸轻笑道：“顾先生总是表现得不近人情，旁人会误以为是您强.迫的我，还让我委屈哭了。”
她说话时娇娇柔柔的，尾音还糯糯的勾着音，似是要把眼前人的心魂也给勾了去。
顾少凛了然，他安静询问：“小雅怎么回她的？”
丛雅抬头，一双干净的眸子映着街道绚烂的光彩，如同一场盛大的烟花悄然绽放，她微微弯着一双眼眸，乖巧道：“我告诉她，顾先生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跟着您的。”
顾少凛略微颔首，没有任何回应。
“我解释过了，”丛雅微微一顿，她垂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柔声道：“我说，顾先生是我的爱人。”
并不是这样。
她告诉那个小护士，顾先生是她的伴侣。
说爱人不过是为了迷惑顾少凛而已，她和顾少凛没有爱，伴侣这个词语是最合适的。
伴侣可以是夫妻，夫妻间不一定会有爱情。
他们可以一起生活，一起做事，一起工作，就像是同伴，互利互赢而已，她给顾少凛冲喜，顾少凛为她提供帮助。
说到底是她赚了。
她对神佛一说虽有敬畏之心，却不全信，她只相信自己，而这冲喜能让大名鼎鼎的顾少为她提供庇护所，甚至得到这一段堪称温情的时光——是她赚了。
明明灭灭的霓虹灯光闪过，丛雅的表情也看不清了。
顾少凛安静看她半晌，眉眼间渐渐拢上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