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白玉蟒从火中倒飞而回,一群地火烈焰鼠在这层火焰中吱吱怪叫,被白玉蟒的突然到来吓得在火中乱蹿呢。二者本是天敌,只怪这条白玉蟒胆子太小,心里一直抱着一旦遇到危险便溜之大吉的念头,所以,它还没有看清火中是什么生物,便倒飞而回了。它倒飞回数十丈,拍着自己的小心脏,调转蛇头观望,才看清楚是一群老鼠,平息了气喘,雄风万丈道:呔,小老鼠,蟒爷在此,识相的快快让开道路,不然,休怪蟒爷蛇口无情。
火中的秦泰忍禁不住,笑道:还蟒爷呢,叫你蟒孙子也是抬举了你,没见过你这样的蟒蛇,胆子比老鼠还小,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我劝你不要出来混了,回到蛇窝冬眠一辈子算了。
白玉蟒老脸浑红,强辩道:蟒爷哪里怕了,事发突然,蟒爷没来得及准备而已。小子你不要门缝里看蛇,看扁了蟒爷。不就是几只老鼠吗,小子,你让开,看蟒爷如何吞了它们。
白玉蟒蓄势运劲,尾巴一摆,复冲回了火焰中去。
这一层火焰,本是地火烈焰鼠的领地,也是它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它们当然要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首先向秦泰发起了攻击。秦泰扯出小戟,便与它们混战在一起了。
秦泰原本以为自己的小戟锋锐无比,几招下去,便清洁溜溜了,怎知这些烈焰鼠的皮坚实无比,小戟的乌光对它们造不成任何伤害。烈焰鼠虽小,却多不胜数,惹起了它们的凶性,群起而攻之,一时半会,秦泰不能向下再前进半步。
白玉蟒俯首冲回,张开大嘴便吞,那些地火烈焰鼠像排好轮次般,飞往他的口中。秦泰的压力顿减,收起小戟,使用掌劲把烈焰鼠往白玉蟒的口中赶。
哎呀呀,小子,住手,蟒爷的肚子快要被撑爆了,不行了,不行了,蟒爷飞不动了,快掉下去了。几千只烈焰鼠下肚,白玉蟒滚圆的肚子被撑作成一条山岗,口冒青烟,失去了催动法力的气力,身子极速向下坠去。
秦泰原以为它是装出这副样子,又想开溜,见它是真的不行了,便单手托起它,飞上半崖上的平台上。
一时半会,白玉蟒是下去不成了,秦泰乘此时机,打坐在平台上,运起心法,使自身更好的与丹田中的那缕真丝相融,使之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晶莹剔透的真丝在这火窟中,狂吸灵气,,到了后来,进化成了一线光束,秦泰感觉到体表的温度骤减,与外界的温度一般无二了。心道,何不趁此机会,将这真丝练成一具器物。他集中意识,与真丝沟通,让它与自己的意识相融,转化成一座四足大鼎的模样。一日一夜过去了,秦泰睁开眼睛,丹田中的真丝,竟然初具形态,再看白玉蟒那夯货,肚子消了大半,排出一堆小山般的粪便,臭气熏天。
白玉蟒如此相助,秦泰也不好再将之称呼为蟒孙子,便顺应了它的口号,叫它蟒爷了。
听得秦泰叫自己蟒爷,白玉蟒用尾巴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说道:这才对嘛,小子,你的尊敬是蟒爷我的动力,从今往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的一句话来着,蟒爷我首当其冲,绝不退缩。
首当其冲,绝不退缩,骗鬼去吧!你那德性,小爷又不是不知道。遇上一群老鼠你当然敢这么牛叉,要是遇上一头蛟龙,恐怕你闻到气息就跑的没有影踪了。
一人一蛇闯过了那层实质火焰,又向下去了数百丈,地火池子就肉眼可见了。在哪里,空间似梦幻般透明,温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白玉蟒虽是地火灵兽,在这温度中,也喊吃不消了。
不行了,不行了,蟒爷要融化成空气了,小子,蟒爷回到平台上等你,你自己小心啊。白玉蟒摆转蛇头,就想再次飞回平台去。秦泰纵身骑在他的身上,说道:蟒爷,你才说过的话,怎么就忘记了。什么首当其冲,绝不退缩,就这么一点点难度,就想逃之夭夭,也不怕损坏了你蟒爷的威名?
这张贱嘴,要是生了手出来,我把你拍得稀烂,不该说的你要乱说,现在好了吧!自己打个圈套把自己套了进去,活该你倒霉。白玉蟒只得硬着头皮,载着秦泰向池面飞行。
到得距离池面三十丈处,秦泰见得池子的中央果然开放着一株白莲,白莲的旁边,摇曳着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蓬食,目标在望,心里甚是欢喜。然而,这儿的温度,实在是高得无法形容,白玉蟒的身躯上裂纹密布,随时都有解体的可能。而这一刻,自己体内的真丝欢呼雀跃着,直欲跳出他的丹田,扑进池子里。真丝一旦离体而去,秦泰自知必然会成为灰烬的,急忙稳住心神,运起心法,和真丝融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即使这样,秦泰也感觉到,周身宛如被刀割着般,痛到了骨髓里。浑身的毛孔,一边向外排出液体,一边吸收这儿的凝练的地火之精元。
秦泰从白玉蟒的背上跳下来,拍了拍它的尾巴,说道:你就送我到这儿吧,成功与否,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下到池子底部来,就这样掉头回去,可能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回到这出生之地了。死就死吧,狐死首丘,落叶归根,这岂不是最好的结局。这就是我的家啊!我要好好的感受家的滋味。白玉蟒眼圈红了,说道:我是谁,堂堂正正的蟒爷,就是付出了生命,也要实践我许下的诺言,上来,蟒爷载你过去。
秦泰没有想到白玉蟒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很是诧异的望着它。
看什么啊,不认识蟒爷了?小子,你再不上来,我们就会在这里化成灰烬了。秦泰想说声谢谢,但是,没有说出口,跨上白玉蟒的背,向池子中的白莲飞了过去。
池子中心,温度达到了极致。其实,距离池子中心一半的路程之处,白玉蟒的力法就耗失殆尽了,它只是凭了惯性,才把秦泰送到了池子中央,见目的达成,白玉蟒泄出了憋着的一口气,整个躯体稀里哗啦的,不,应该是毫无声息的作空气散了。
秦泰来不及悲痛,因为他的脚也开始了解体,更要命的是,丹田中的真丝还在拼命的吸收地火精元,暴动的元气失去了控制,内在的温度,都和池子中央的温度持平了。但是,他还有意念,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勾动那暴动的真丝,向四足大鼎转化。
白莲与蓬食,居然奇迹般被他摘在了手中。大鼎虽然成型了,解体却还在继续,他的一双脚化成了虚无。糟糕的现状越演越烈了,那四足大鼎被烈焰无情的锤炼着,意志燃起了一朵火花,马上,元魂就要被这火焰焚为空气。
秦泰手握莲花与蓬食,努力对自己喊道: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是谁,我是顶天立地,永不退缩的秦泰。他看见了那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等着他送回手中的白莲与蓬食的小桃。什么是爱?他不懂得。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安安全全的将手中的东西,送到小桃的手中。
一双脚彻底不见了,接着是腹部胸膛,秦泰清晰的看见,暴露于空中的那,烈焰中的大鼎融化,成型,融化,再成型。
我要死了吗?他再一次对自己喊道,不,我不能死去。头颅燃烧,但是,那只紧握白莲蓬食的手却拒绝了这火焰的燃烧。
一片莲花飘落,飘进他那燃烧的口中,火焰止息,有清凉的甘露,洒落进了大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