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衣着邋遢,一脸油污,发如枯蓬,正是华阳洞天那糟老头子。秦泰大喜过望,说道:洞主大人来得正是时候,他们也算你的晚辈吧,把你的脸都丢尽了,你得好好的管教才是。
嘘,小声一些,这是我们的秘密。糟老头子指着自己的脸道:你这小娃子尽是瞎说,谁是他们的长辈了?我有脸吗,我有脸吗?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们扯不上半颗芝麻的关系。小娃子,你的那把剑给本洞主看看,那可是好东西啊!
秦泰把剑递将过去,糟老头子握住剑,观摩了一会儿,墨运法决,将魁首在剑上打下的追踪符文抹除,还给秦泰道:好剑,好剑,小娃子你的机缘不薄啊。
西山宗的二位长老暗自捏了一把汗,见秦泰平安无事,放下心来,说道:要不是老人家及时出手,这位小兄弟就死在了你们的手中。你们轩辕家族也是皇族世家,做出这等事来,浑不把我们西山宗放在眼里,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轩辕卿山轻蔑的说道:离开华阳仙门,你们西山宗什么也不是,你凭什么向我们要说法?看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十有八九是魔教中人,我们除魔卫道有什么错了?你这样说三道四的,替他出头,难道你们西山宗和他是一伙的?
昆仑派的人怨气在胸,附和着说道:奔牛山历来是西山宗的辖地,而今魔教在奔牛山兴起,你们西山宗不但不管不问,还替魔教的人找要说法,难道你们西山宗真的与魔教勾结在了一起不成?怪不得那奎德老秃驴急着要和华阳仙门脱离关系呢!
西山宗的长老怒急,法器在手,说道:天道昭彰,那容得你们信口雌黄,你们做错了事不但不知道悔改,还陷害诬赖好人,当着以为我们西山宗无人吗?今天我就要你们尝尝西山宗的厉害。
糟老头子对秦泰道:小娃子莫要听这一群网中之鸟瞎嚷嚷,哼,我有那么老吗,太过分了,不和你们玩了。小娃子,本洞主酒兴上了头,赔我吃酒去。他向着林的外面喊道:躲猫猫的小辈们,是时候出来透透气了,本洞主大人才没有心情管这摊子鸟闲事。他大袖一挥,带着秦泰与白玉蟒离开了这片林地。
场中的人这才晓得,林子外面还藏有人。见来者是驱雷逐月追风雨轩四人,西山宗的长老立即收起了法器,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这也算你们的家事,我们不好插手,就由你们自己处理吧。这轩辕家诬赖我们是魔教中人,我们当会禀报门主,请他定夺此事该如何处理。
家事,轩辕卿山有些糊涂了,难道那小子是华阳仙门的人?昆仑派的人也一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的,倘若那小子真是华阳仙门的人,岂不是踢在铁板上了。
那一日,驱雷等人见秦泰房中无人,心里顿时慌急了,与追风雨轩二人分三个方向寻找秦泰,均是无功而返,回到那院子时,逐月与奎德和尚早已经停止了打斗。原来,奎德和尚与逐月打斗得正是紧要的时候,其师傅大慧上人来到了庭院中,喝令二人住手后,拿出一张手谕给奎德和尚看了,事情才得以平复。至于那张手谕上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奎德和尚离去的时候,对大慧上人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接下来,西山宗与华阳仙门依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当中的缘由,甚是耐人寻味。
驱雷等人找不着秦泰,心里自然不踏实,在那里等候了两日,依然全无音讯。在那山里人家里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暗想如果秦泰无事,必会向着奔牛山去的,便放弃了等待,往奔牛山前进。一路上走走停停,打探秦泰的踪迹,所以才在这里与秦泰相见。他们早就到得了林子的边缘地带,几人都想看看秦泰的战力究竟如何,加之,他们很想知道那一日秦泰大战怨魂的时候,额头中那一道凌厉无匹的杀气为何物所化,所以才没有现身。待到轩辕卿山出手时,想加以救援已是迟了,心里正是悔恨自责,却凭空出现了一个糟老头子,解除了秦泰的危机。想那糟老头子既然救了秦泰,必定不会加害于他,所以就没有横加阻拦。
奔牛山前,风云聚会,群雄会战就在眼前,驱雷虽是性子刚烈,却也识得大体,加之这轩辕家族和华阳仙门形同一气,为秦泰的事把二家的关系搞僵了的确是不明智的举措。为今之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上上之策。驱雷道:念在你们不知道那小子是我的师侄的缘故,此事就此揭过,以后,若是有人胆敢再这样无理取闹,后果有多严重,你们自己去衡量吧。
轩辕卿山道:那是你师侄?哼,华阳仙门也是家教不严啊,调教出如此狂傲不驯的家伙来,你也有脸面出来替他护短。
追风道:你们是瞎了眼吧,他是你大姐轩辕卿珂的心肝宝贝,秦泰来着,你们不认识不说,你们还有置他于死地,若是让你大姐知道了,看你如何交代。
轩辕卿山冷汗直流,脸色惨白,他就是秦泰,还好没有铸成大错,要是他死在了我的手下,恐怕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这,我们的确不知道他就是大姐的孙儿,请驱雷神将多多包涵才是,回到仙门中,还请诸位不要将这件事向大姐说起,我们在此先行谢过了。
轩辕苍浩两次败北,将秦泰记恨在了骨子里,管你是谁,有朝一日定要报了这两次屈辱的。
东山宗和北山宗的人也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就是秦泰,华阳仙门的独苗,改了看热闹的心性,对轩辕卿山几人斥责一番。昆仑派的见风转舵,奉承道:怪不得他英勇神武,天下无双,虎门出神子,可喜可贺啊!
天仙门的付晓彤听得秦泰是慕容六度的孙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注定要情路坎坷,举步维艰,萌动的心芽就萎缩了几分。转念想到,功夫下得深铁杵磨成针,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坎坎坷坷,曲曲折折才有味儿,要是一帆风顺的成了,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她坚定信念,一定要将把秦泰搞弄到手,圆了她的这个心愿。对与错,是与非有谁能说得清楚呢,一个决定,一个诺言也许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才能将之实现,以后的无数的苦难和磨折,便是这一个诺言的树上开出的花朵,结出的果实。
酒家虽小,却是干净简洁,一尘不染,五张桌子,四张坐上了客人,正好还剩下一张,好像为秦泰他们订做一般。店家对这糟老头子很是熟悉,见糟老头子携着白玉蟒与秦泰走进酒家,店家上前招呼道:数十年不见,洞主大人依然雄风依旧,意气风发,越活越年轻了,佩服佩服。
糟老头子道:哪里,哪里,好说,好说,我的那张桌子没有人坐过吧,你知道本洞主有洁癖的。
白玉蟒细声道:脏不拉几的,居然还有洁癖,这是什么逻辑?老得胡子眉毛都白了,还年青呢!切,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这人类的世界,龙爷真是弄不明白,太复杂了,江湖不好混啊。
秦泰暗笑,好的不说居然说他老了,龙爷有得你苦头吃了。果然,糟老头子道:你说我老了,我老了吗?店家,一应酒菜都上两份,你也看得出来,这小子是不想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