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没想到吴悦角度这么刁钻。
吴青鹤想当场与世长辞!
不过,吴悦很快给了他台阶下。
“二娘和爹毕竟多年的感情,爹要徇私,我可以理解。不过莲月做错了事,由女儿来处罚,爹没有意见吧?”
吴青鹤乍一听,还挺欣慰。
可再一寻味,怎么像是在嘲讽他徇私枉法?
话都给他堵在了嗓子眼,吴青鹤也只能尴尬的应了,“你自己决定吧,爹老了。”
“行。”
吴悦抿了抿唇,寻味的目光扫向莲月。
不仅莲月,连吴晴晴都慌了!
爹娘都被吴悦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还能怎么办啊?
吴晴晴脑子里一团浆糊,听吴悦说道。
“我这个人向来仁慈,今日是爷爷下葬的日子,也不方便见血,就小惩吧。”
“来人,莲月当众失职,顶撞家主,欲图在灵堂闹事,掌嘴一百。”
“这怎么行?!”吴晴晴瞪大了眼睛!
吴悦客气的看向她,“我认为我已经很宽容了,妹妹还有什么不满吗?”
被吴悦的视线笼罩,吴晴晴恐惧得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小声的说了一句。
“既然是我的婢女,应该让我来处罚。”
说完,吴晴晴低下了头,开始后悔替莲月出头。
一个死婢女罢了,要是连累了她,该怎么办?
“好啊。”
吴悦爽快的答应了。
什么?吴晴晴震惊,刚大喜过望,便听吴晴晴说道。
“妹妹当真体贴,难怪都说你是京都第一美人,还人美心善。”
“我正想着,要是让其他下人掌嘴一百,手还怪疼的,既然妹妹心疼下人,想自己处罚,亲自动手,我就成全妹妹的美意。”
吴晴晴被吴悦的话绕了进去。
好像觉得没什么不对,可好像又完全不对。
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得眼泪都要掉了。
“你知道,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故意的!”
她大吵大闹,偏偏吴悦像是自动过滤,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吴晴晴气得把牙齿都咬响了。
刚才吴悦就是故意往她身上扣人美心善的帽子,现在话到了这里,她掌嘴也不是,不掌嘴更不是。
心里愤怒,只能将气使在了莲月身上。
扬起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莲月疼得叫了出声,可怜的看着吴晴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小姐,我可是一直为你做事,忠心耿耿,你帮帮我吧。”
吴晴晴气急了,哪里想理她?
不过刚打一巴掌,手就疼了,只能把力道减下,轻轻的打。
两三个巴掌下去,被吴悦叫住。
“妹妹果然是人美心善,连打人都不会,不如还是让我教教你吧?”
吴晴晴恨恨的瞪着吴悦,不知道她还要玩什么花样。
只见吴悦靠得近来,好看的手高高扬起……
“啪!”
“啊!”
吴晴晴惨叫一声,捧着红肿的脸,愤怒的瞪向吴悦。
万万没想到,这一巴掌竟然落到了自己脸上!
吴悦竟然敢打她?
她的脸花容月貌,可是京都第一美,她还指望用这种脸,让倦哥哥爱上她!平时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吴悦面带微笑,格外温柔贴心。
“妹妹会了吗?”
“不会,我还可以教。”
吴晴晴彻底被逼疯了!
她从小都被吴家捧在手心疼,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顾不上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她冲过去拉着吴青鹤的袖摆,委屈的抹泪。
“爹,你快管管她!她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看着心爱的小女儿哭成泪人,吴青鹤心都化了,正想开口说情。
“爹,你刚才可是亲口答应我,让我处置莲月,这么多人都听着。您一言九鼎,不会想反悔吧?”
吴悦比他还快,把他酝酿好的话堵了回去。
吴青鹤摆了摆手,“你全权处理,爹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和吴晴晴比,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维护他在众人眼里的名声。
为商者,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
他怎能当众失信于人?
可在心里,已经蓄积了滔天的怒火。
“这就好。”
吴悦开心,甜甜的笑了。
“妹妹,请吧,还有九十七巴掌。”
吴晴晴几乎是含着血泪把剩下的耳光打完,她的手红肿得比猪蹄还难看,哪里还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而莲月,直接昏迷不醒,被人抬了下去。
中途,莲月有好几次忍不住要吐血。
又生生咽了下去!
因为吴悦在一旁提醒了,“老爷子的灵堂,不能见血,否则是大不敬的死罪。”
吴悦耐心的数着数,等到结束,便收起了笑。
郑重沉声的道。
“让各位看笑话了,今日吴家的家事耽搁了各位的时间,我向各位赔不是。”
“现在继续,上香祭拜。”
暗处。
长尧自诩体力惊人,蹲墙角还是把脚都蹲麻了。
忍不住催促自家主子。
“殿下,我们还不走吗?您不是说对这个女人没兴趣吗?”
孟瑜话音浅浅,“闲着,看戏。”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望着那个女人凝重的眼神何时变了。
唇角都是笑。
长尧憋着嘴,不忍腹语。
明明赶着进宫面圣,鸽了圣上来看戏?
吴悦从小厮手中接过三炷香,沉重的上了香,没有片刻停留,回了院子。
看着女子纤细的倩影消失在视线中,孟瑜一刻没停留,走了。
“没什么意思,走吧。”
长尧目瞪口呆。
“没什么意思,您还看了一个多时辰……”
刚说完,被冰寒的刀子剜了一眼。
“你最近好像话很多?”
“父皇身边正差个说书的宦官,你这么会说,我送你去?”
长尧害怕得连忙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吴悦赶了近半月的路,回屋就想躺下休息,见屋子里的床落了不下十层灰,连被子也没有,便作罢了。
正要出去找人拿被子,吴青鹤身边的小厮李琰来了。
“二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鸿门宴这么快就来了?
吴悦心里一冷。
以吴青鹤的脾性,她还以为他暂时能沉得住气,没想到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堪。
“好,我马上就去。”
吴悦没作停留,跟着李琰前去。
赶到。
吴青鹤坐在案桌前,面如黑炭,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气。
吴悦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去。
“听闻父亲找我,不知有什么事?”
“砰!”
一声沉沉的闷响,吴青鹤将砚台砸碎了。
猛地起身,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
“逆女!还不给我跪下!”
溅起的墨沾了一身,吴悦一身素衣,像是点上一副墨梅图,丝毫不狼狈,更显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