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姬慕幽清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即使脸色丝毫未变,但仍然看得出几分憔悴。
这是什么地方?姬慕幽浑身的神经瞬间紧绷,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劲。
“你醒了?”景沐靠近姬慕幽,扶他坐起来,紧张是正常的,毕竟刚经历了生死关头。
姬慕幽一看是景沐,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瘫在了背后的靠枕上,苦笑着说,“我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就这样死的干干净净了呢。”
“是独孤吗?”冉熙一边递给姬慕幽一杯血液,一边问。
姬慕幽点点头,之后抓着杯子猛灌了几口,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进食了。”
冉熙把杯子接过来,交给冉葵,冉葵迅速又去倒了一杯。
“等你吃饱了,把发生了什么事一一说清楚。”冉熙再次给他一杯血液。
喝了几杯,姬慕幽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至少看上去不会憔悴了。
“独孤家力量的壮大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吃惊。”姬慕幽吃饱喝足,开始讲述发生的事,“我那天一个人出任务,负责打探独孤家现在的情况,结果碰到了埋伏,被他们抓住了,之后的事,我都不敢相信!”说着说着,姬慕幽握紧了拳头。
“你慢慢说。”雅唯柔声安抚他。
“我被带到了独孤家的地下监狱,里面关了几十个甚至更多的血族,身份各异,什么家族的都有,姬氏家族,即墨家族,应该还有很多游散血族,总之身份很杂。”姬慕幽继续说,“我本以为他们是人质或者俘虏,但我错了,他们都是食物,像没有自由的笼中鸟,任人宰割。”
冉熙揣摩着姬慕幽的话,神色不自然地说,“他们吸食血族的血?”
“不错,就像一群无限量的血袋,每三天,就会有人被抓去放血,用刀在身上划满伤口,因为血族伤口愈合的快,伤口划的多了,既能取到血,又不至于让血袋死了。”姬慕幽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
何其听得心中一阵惊异,“血族的血和普通的血有什么分别?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取血?”
“血族本身就比一般人要强壮,能力也更高,血族的血也是如此,吸食血族的血液成长的人要比普通血族强上几倍不止。”冉熙解释道,“只是这种成长的方式太过残忍,是以残害同类达到目的的,很久没有这种事发生,没想到独孤已经在为壮大不择手段了。”
景沐听完愤恨地皱眉握拳,“为了强大,连血族的尊严都不要了,真是丢血族的脸!”
众人沉默了,气氛僵硬,但是愤怒的情绪一直在游走。
“对了,姬慕幽,你怎么逃出来的?”冉葵很好奇,既然轻易被抓,怎么又逃得出来?
听了冉葵的问话,姬慕幽的表情变得悲愤,“我的同伴用他们的死亡换取了我的自由,只是我在逃脱中还是受了伤,也不知道跑到了哪,最后体力不支,又怕倒地被路人发现,我就上了树。”
房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看着同伴在自己面前死亡,自己无能为力,对内心的残忍可想而知。
“你先在这里住下,等你伤好了,再回去不迟。”景沐拍拍姬慕幽的肩膀,“安心养伤吧。”
“冉熙。”姬慕幽突然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人,“我见到泉桑了,就是她伤的我,她叫我转告你,她很快会来找你的,她的异能,很可怕。”
何其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冉熙的肩膀上,担心冉熙的心情很好地传达给了她。
“就算她不来,我也会去找她,我和她之间,有很多帐要算。”冉熙丝毫不担心泉桑是不是会找上门,找上门来更好,“你好好养伤,你的仇,我会一并找她算。”
夜深了,冉熙站在抱胸站在窗前,眺望整个家族。
即墨家族也一直在成长,不说高手如云,但与其他家族相比,强大的不是一点点,若他们与独孤家族开战,胜算……能有多少?
有时候记忆真不是好东西,它是可以带来欢乐,却也给冉熙带来了无尽的仇恨,她本以为她和泉桑只是普通的敌对关系,没想更深层次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并不是没有。哼,人心难测,可血族心神似万丈深渊,永不可触及。
“冉熙。”何其站在他身后犹豫了很久,还是从身后拥住了她。
“何其?”冉熙缓缓转过身,靠近他怀里,“你好久没这样拥着我了。”
何其尴尬了,“我怕你不需要……”
“我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冉熙叹了一口气,“绝湮是绝湮,你是你,我不会因为恢复了记忆就回到他身边丢下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何其低下头,像认错的小学生,无话可说。
冉熙抬起头,伸手触摸何其的眉眼,“我和绝湮过去了,不管曾经爱得如何深刻,现在都……何其,我已经有你了,我不敢贪心,我曾贪心过,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我现在不会贪心,有你就够了。”
何其凝视着冉熙的眸子,居然有了想哭的冲动,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告白,比电视上那些花束金银珠宝甜言蜜语都要浪漫,他的头上就像在放烟花,让他精神亢奋,对准冉熙的唇就是一阵狂吻,几乎把她给吞下去。
两人在房里吻得热烈,绝湮背靠着门,仰着头看走廊的灯,“小熙,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分,但只要你幸福,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不过,我还是要打扰你。”自言自语完,他敲了敲冉熙的房门,“小熙,族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