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觉得这茶的味道如何？”老僧笑着问道。
鸩神炼也笑了笑，诚心说道：“很好。没想到慈航苑清苦之地，大师竟然能够如此的手艺。”
老僧一笑，说道：“这茶水中的黄莲是老僧种的。这东西俯仰皆是，算不得什么上乘中的东西。至于蜂蜜是老僧自己所在后山采割的，也算不上什么珍贵的东西。至于薄荷，倒是这庙中现成的，讨来一些不是问题。只是这茶水之中，多了如此多的味道，只怕本来的茶味就越来越淡漠了。”
“嗯，是的，茶的味道本来不应该这么复杂的。”鸩神炼点头说道，“精行俭德，这是茶德，茶味贵在专一，多了这些劳什子，反而品不出这是什么茶了。”
“是啊。”老僧别有意味的回答着，也是别有意味的看着鸩神炼，“其实，若只是品不出茶味倒也罢了，但是若是茶已经不是原来的茶，这又能被称之为什么呢？”
鸩神炼心中一沉，觉得老僧似乎另有所指。但是他却不明所以。
“你是谁？”老僧问道。
“我是……”鸩神炼忐忑回答道。
老僧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
“我……”鸩神炼只能承认道，“我是鸩神炼，不是……”
“你不是。”老僧也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鸩神炼惊讶了。
“谁是鸩神炼，谁又是呢？”老僧笑道，“你是鸩神炼，可是此时的你既不是鸩神炼也不是谁了，对吗？”
鸩神炼似乎明白了。最纯粹的鸩神炼应该是在鸩神炼的时代时候的那个人。最纯粹人的应该是在这个时代中的。
此时的他，就像是眼前这杯茶一般，是茶，鸩神炼则是蜂蜜，是黄莲，也是薄荷。此时茶味已经和其中的其他味道混杂一体，也就不是原来的茶味了。
“大师意有所指？”鸩神炼坦然问道。
“是！”老僧说道，“不是，鸩神炼不是鸩神炼，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偏离开来，从本来的轨迹上失控了。”
“本来的轨迹？您指的是什么？”鸩神炼进一步问道，是试探也是询问。
“你见过伊天志了？”老僧问道。
“见过。”鸩神炼答道，“刚刚见过。但是这伊天志是何人？”
“伊天志是她本来的姓氏，”，老僧答道，“但是，她还有一个封号便是暖阳公主，也就是你天命中注定的妻子。”
“的……不，是我的……妻子？”鸩神炼张着嘴，能塞下一个鸭蛋，“您是说这武艺高强的女子竟然是的妻子？”
“本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老僧答道，“可惜，却因为你的出现而让整个事情改变了。”
“对！”鸩神炼回忆了一下答道，“难道这就是改变的开始？”
“不是开始，却是分支的开始。”老僧说道，“你修为不到，尚且感觉不到这天地之间的地火水风已经换过了。此时的天地和你了解的完全不同了。”
“有何区别？”鸩神炼进一步问道。
“当死不死，当生不生，版图更换，天下不宁。”老僧道，“很多本来沉潜之事被翻了起来。”
“你看看这幅版图，和你说的一样否？”
“这……这是怎么回事？”鸩神炼问道，“怎么天魔教一方独大？”
“这就是当死不死之祸。”老僧说道，“天魔教教主西门恒本应该死在此时，他的徒弟御光辉则是在二十年后和大战两败俱伤而死。自此灵鹫宫荒废，天魔教不存。可是，现在西门恒非但没死，却因为之命格改变反而让他成了气候，复出江湖了。”
“西门恒是何人？”鸩神炼问道，“为何从未听过？”
“此人是洛寰宇之时的教主。”老僧道，“当年洛寰宇开过天魔教就是凭借教徒之力平定一方建立了天魔教国。在出生那一年，被七大高手联手杀败，其中便有我慈航苑高手和鬼谷门创派祖师纵横天子。纵横天子一战殒命，鬼谷门也就是鬼谷无忌之父做了掌门。只是他沉迷女色久不来往。慈航苑有些来往，最近的十几年中也就疏远了。”
“也难怪他说起慈航苑高僧和他平辈相论之事。”鸩神炼喃喃自语，“但是此事和有何关系？”
“和西门恒二人则是同命本源之人。”老僧道，“这是后来我们发现的。命格越是旺盛，西门恒的命格就越是孱弱。所以在去幽灵号的那一天，应该是西门恒归天之日，也应该是承受天命之时。”
“也是一切的开端。但是因为我的到来，更改了这一切的命格，所以事情就全变了？”鸩神炼问道。
“由你而始，却并未因你而开。”老僧说道，“此时的西门恒并未经过那一场大战，纵横天子也不是和他同归而死。天魔教国力鼎盛，北逼鬼谷门，南压慈航苑，已经到了虎视眈眈的地步了。因为钱曜的关系，对邪道尚且还算是礼遇。”
“将吞天魔咒给钱曜的不会就是西门恒吧？”鸩神炼顺着问道。
“是。”老僧回答道，神色开始出现了疲倦的样子，“是西门恒擒下洛凌波逼她写出的。但是彼时，洛凌波尚未完全写出，所以钱曜的吞天魔咒也是似是而非。”
“大师，您怎么了？”鸩神炼问道。
“地火水风的更换已经快完成了。”老僧微笑道，“鸩贤侄，老衲是凭借自身这一点微薄修为强行撑持这藏经阁的范围尚且处于原本面貌。但是人难抗天，老衲也已经到了极限了。一觉醒来之后，还能如何，老衲也不知道。今后的何去何从，就看鸩贤侄您的造化了。”
“那么大师，我将何去何从？我需要恢复这些变数吗？”鸩神炼慌忙问道。
扫地僧呵呵一笑，回答道：“恢复如何不恢复又如何？这一方天地，是因你而开创，这一方天地何去何从却不会因你而改变。一切随缘吧。为当为之事吧。”
鸩神炼尚未有一些问题想问，却见扫地僧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