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我身边飞快跑过,白烟之中我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猛然推了一把,我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倒。
那是一个小山坡,倒下之后我便顺着坡度滚到了山下。
出其不意的滚落让我头晕眼花,还没等站起身周围就站满了各种嘴脸的鬼魂。
那些鬼魂有的没有了头盖骨,里面的脑浆都能看得见;有的双脚离地,脚尖向下,显然是吊死鬼;还有的缺胳膊少腿,眼球耷拉在眼眶外……
饶是我见过灵异事件,此时被这么多恶鬼包围也难免心惊胆战。
脚腕突然被一阵冰凉缠住,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拉力让我不停在地面上摩擦,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我也能感觉到背部宛如着火了般火辣辣的疼。
我不知道被拖了多大一段路程,后脑勺紧贴地面,我确信后脑勺的头发已经没有了。
“嘿嘿,居然有这样的宝贝,只要吃了她的生魂我们就能少修炼几年。”
一个黄牙老头说道,那老头满脸血迹,牙齿上长满了黄色的牙垢,完全看不出牙齿的本色。
“只要吃了她我们就不用惧怕那些阴差了……”
越来越多的鬼魂附和着,他们缓慢朝我靠近。
在这偌大的森林无人可以帮我,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杀出一条血路。
我顾不得脚腕传来钻心的痛,立即起身不顾以前往前跑,好在前方的白雾慢慢消散了一些,视觉上也能看得更远一些,否则只怕还没等恶鬼散去我自就要撞死在树干上。
越往前视线越明朗,但前面却是一个死胡同,是一道山崖,山崖之下就是百米深渊,若是失足掉落那定然死无全尸。
停住脚步不再继续跑,那些鬼魂就站在离我一米之外的地方。
它们的眼神凶狠,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剥,其中还带着一丝丝挑衅,宛如再说“跑啊你继续跑啊”。
我又不傻,自然不能往前跑,否则就要坠崖了。
那些鬼魂将我团团围住,它们在步步逼近,其中一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鬼魂朝我冲过来,没等我躲闪,它就被弹开了。
只听见它尖叫一声,接着就飞到了鬼群脚下,看起来狼狈极了。
低头一看只见我胸前的佛牌吊坠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光芒。
是佛牌救了我。
接着还有不怕死的鬼魂冲着我冲过来,不过无一例外,全部都被金光弹开,一时间所有鬼魂都心有余悸,既想上前抓住我又忌惮佛牌。
“那佛牌威力不算大,咱们一起上一定能抓住她,她的生魂我要定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包括鬼也不例外,此时有老鬼头发话,自然一群鬼也就壮着胆子一拥而上。
我大概能想得到自己的结局,若被它们抓住,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刚才陈肃说过,若是生魂被吞了,那我便彻底消失在世界上,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咬牙冲出去,那些鬼慢慢朝着我飘来,眼神充满着紧惕,我不敢大意,闭上眼睛紧紧握住挂在胸前的佛牌不顾一切往前冲。
是沿着我过来时候的路途。
身后的鬼怪嘶吼着,声音震耳欲聋。
恐惧围绕在身侧,我不敢懈怠,一时间倒也忘记了脚踝受了伤。
随着步伐的加快,寒风不住往我口鼻灌入,令我牙龈传来阵阵疼痛。
冷空气的急速灌入,让我胸腔疼痛,宛如快要爆炸一般。
地面上匍匐着不少的冤魂,它们浑身上下冒着黑气,有的已经是一具白骨。
脚下被盘踞在地面上的树藤绊倒,令我摔了个狗吃屎,回过头四处看看已经没有了那些鬼怪。
此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脚踝处一阵钝痛,浑身也没有力气。
此时我想,即使现在有冤魂要我的命,我也不跑了,不是我没有求生的欲望,而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那些鬼魂是可以离地起飞的,而我只能靠着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那些冤魂?
好在那些冤魂没有追上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眼前就出现了一抹红色。
老一辈的人说,人死之后会变成鬼,若是鬼穿着红色衣服那就是厉鬼。
我脑海之中只有“厉鬼”二字,想来那厉鬼也不畏惧我的佛牌。
“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跑的挺快嘛。”
那声音十分戏谑,好似在看戏般,但我却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
“女娃娃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
那男人缓慢朝我靠近蹲在我脚边,此时我才看清楚他的容貌。
一头黑发一泻千里,没有发冠拘束,一袭红衣十分妖艳,领口敞开得有些大,刚好遮住了关键部位。
一双丹凤眼风情万种,朱唇不点自红。
咳咳,虽然这些话语描述一个男人显得有些不妥,但眼前这个穿着红色衣袍的男人确实长这个模样。
这丫的,怎么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当然没有女人阴柔。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他虽然很美,但我并非是沉迷美色的人,因此警惕心也丝毫未减。
此时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在陈家沟鬼市的时候我就见过了。
当时还是他把我从哪个鬼老头的手上救了下来,算下来还是我都救命恩人。
“嘶,你这女娃娃记性不行啊,我们前不久才见过,如今就将我给忘了。”
他变戏法似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折扇,当然他不忘用折扇挑了挑我的下巴。
长这么大我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此时被这么一个俊美的男人“调xi”,自然难免脸红心跳。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之前就说过我会好好感谢他,如今遇见了,我当然得兑现承诺:
“那天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死了。”
太好听的话反而引人怀疑,更何况我跟他算下来只见过两次。
“呵呵呵。”
只听见他低低地笑,这是什么意思?不接受我的感谢吗?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公子也是替别人帮你的,把你对我的感谢留着给那人就好。”
什么这人那人的,听得我一头雾水,眼见我疑惑那男人也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搭在我受伤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