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小张吗?之前就听你爸妈说你要回来了。
几年不见变成大小伙子啦,快快快,往里坐,这两是你朋友啊。”
钱婶审视的目光在我和阿新身上来回扫荡。
大概是钱婶把我们当成了张大哥的“女朋友”了吧。
“对,这次我是跟媳妇儿一起回来的,这两位是我朋友。
钱婶,其实今天我是来向您打听一点事情的,您也知道自从钱叔出殡之后我爸就病倒了。
这不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效果,眼看着我爹越来越虚弱,我呢就找了个师傅看了看。
师傅说首先要找到钱叔真正的死因,钱婶您也知道,六个抬棺匠现在已经病倒了三个,这剩下三个着实生死难料啊。”
张大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钱婶打量在我们身上,接着笑眯眯对着张大哥说:
“小张啊,你可是文化人,知识分子,怎么还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呢?
你找的师傅该不会就是这两小姑娘吧?这两小姑娘年纪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岁吧。
这么小的丫头能知道什么,依我看呐,小张你是被骗了。”
听到这里,阿新险些气得冒烟,还好我及时拉住了她。
其实这也不怪钱婶,防范意识强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现在相信迷信的少之又少,而在上一辈的思想当中,只有农村那些老太太才会相信迷信。
而张大哥是文人,是受过科学教育的知识分子,怎么还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
“钱婶啊,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眼看着我爹伤口溃烂的面积越来越大,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也不能替我爹吃苦。
您看,咱们言归正传,钱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依我看钱叔身体好得很,外面现在的传言想必钱婶也听说过了。
今天我们来首先就是要找到救我爹和其他两个抬棺匠的办法,第二就是为钱婶您洗脱嫌疑啊。”
张大哥一番话说得很巧妙,用外人的话引出来,这样即使是后面有什么话得罪了钱婶,倒也开脱得了。
钱婶原本还笑着的脸渐渐收敛起了笑容。
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不是没有听见,但有时候控制流言传播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
毕竟谣言止于智者。
“小张啊,该不会你也以为你钱叔的死跟婶子有关系吧,你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去调监控。”
钱婶脸上染上了一层着急和一层无奈。
自从钱叔去世之后这样的谣言就一直流传在钱婶的耳边。
钱婶一开始还会反抗这样的流言,渐渐的也就麻木了。
只是每次被人问起来她那朴素无华的脸总是会染上一层哀伤。
“钱婶您可不要这么想,我也是想知道钱叔真正的死因,这样抬棺匠们才有救。
钱婶您心善这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说是您杀了钱叔,我是不敢相信的。”
张大哥总是能够几句话就让别人笑逐颜开,这大概就是在社会上最吃得开的人。
也就是我们俗话所说的情商高。
钱婶一听果然笑了,谁不喜欢听夸赞自己的话呢?
小到三岁小女孩,大到八十岁老太太。
每个女性都喜欢听被人夸赞自己,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认可。
“小张你嘴儿真甜,婶子说啥都是空口无凭,不如你跟婶子去看看监控。”
钱婶说罢就带着我们走进了电脑室。
因为钱叔家有一个超大的冷库,为了保证冷库里食品的安全,因此在这里设置了很多监控。
而这个电脑室是平日里用来记账、查看监控的房间。
“当时你钱叔喝醉了酒,回来一如既往对我动手,之后他就自顾自去了冷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天了。
还是第二天早上我去冷库取东西的时候才发现。”
说到这里我看见钱婶眼神闪躲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快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我想大概是我看错了。
毕竟监控就在这里摆着,张大哥是人民jc技术部的,电脑里的视频有没有拼接情况他最清楚。
监控中确实是钱叔一个人手提着一瓶啤酒歪歪扭扭走进了冷库,紧接着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张大哥一直快进,最后来到了钱叔被抬出来的时候。
监控里的钱婶瘫倒在地上,嘴唇嗡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等到钱婶的儿媳妇赶到后,钱婶才哭出了声。
从视频里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完全就是钱叔自己喝多了,倒在冷库。
“那钱叔当天晚上没有回来您也没有发现吗?”
张大哥那一双眼睛宛如老鹰一般刁钻严肃。
闻言,钱婶低下了头摇了摇头:
“小张,你是不知道啊,你钱叔喝醉了酒就会跟我吵架,还会跟我动手。
我一个女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每次他打完就消失,直到第二天才会出现。
这些啊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婶子一面之词想来你也不相信。”
钱婶告诉我们钱叔喝醉了夜不归宿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从一开始钱婶会拖着被钱叔揍得浑身疼痛的身体从村头到村尾四处寻找钱叔。
到后来钱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钱叔要回来便回来,不回来就作罢。
钱叔虽然壮大了自家的生意产业,但也只不过是铺好路罢了。
这其中一直都是钱婶和她儿子儿媳在经营。
早出晚归是经常的事情。
生意这么繁忙,钱婶自然是没有精力再去寻找钱叔。
虽然我们不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现在可以肯定钱叔是被活活冻死的。
但跟村口的老太太说的完全不一样。
钱叔是自己走进了冷库被冻死了的,跟钱婶并没有关系。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钱婶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回张大哥家的路上,张大哥陷入沉思,阿新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虽然钱婶没有直接杀死钱叔,但为什么钱婶会眼神闪躲呢?
张大哥,你从视频里发现了什么没有?我总觉得钱婶是知道钱叔在冷库的。”
我急忙伸手想要捂住阿新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阿新一股脑就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