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沉云顷派人送来了一百坛白酒。
这一百坛白酒是沉家最好的白酒,而且度数正好,非常适合酒楼进行售卖。穆迟还是比较相信沉云顷的,所以她只是抽出了其中三坛酒进行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以后,就把这一百坛酒收入楼地下室储藏。
这三坛酒既然已经打开了,那就让店里的伙计们尝个鲜儿吧。穆迟把其中两坛白酒分给伙计们,又把剩下的那一坛酒均给了正在酒楼里用餐的客人。
“来,这位小哥,您尝尝咱们这新进的酒。”穆迟一笑,给客人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斟满,“绝对让您呐,喝了一壶又一壶!”
“什么酒?被你说得这般神奇。”客人怀疑地说,“你这个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嗯,这味道好香!”
“是吧是吧。”穆迟嘿嘿一笑,笑得满脸憨厚,“这第一杯免费,还想喝第二杯的话,花钱点单!”
沉家的白酒给酒楼招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他们循着味道就来了。
穆迟连日舟车劳顿,暂时停了吃播,她要休息几日,但是酒楼的生意依旧不减。托这些香气四溢的白酒的福,当日花时雪的生意又是爆满。
当日,他们一行人又忙得不可开交。富贵儿、小曼、老吴、王一和王二。他们五个人的分工也比较明确,穆迟负责全面的指挥和调动,有时候帮忙负责记账和收钱;富贵儿是店小二,他负责接待客人;小曼负责上菜;老吴主厨;王一副主厨;而王二负责记录花时雪和万家来的客流量。
根据花时雪的记录,万家来的生意在慢慢地下降,每日都会比前一日少个三四人。而她这边的生意越来越兴隆了,尽管目前还尚未超过万家来,但是她这边的生意至少是不断地呈现正增长状态的。虽然这变化比较细微,但是却让穆迟振奋。
毕竟一开始花时雪的客人稀稀拉拉,光赔钱不挣钱,现在这个酒楼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穆迟看着酒楼里熙熙攘攘攒动的人头,泪水浸湿了眼眶,她真的是既感动又自豪。
这时,刚刚能歇息会儿的厨子老吴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在麻布围裙上随意地擦了擦手,手上还挂着些许水珠。
“老板,我跟您说件事儿。”老吴的脸上挂着些许为难的神色。
“什么事啊?”穆迟有点忐忑地盯着老吴,开始腹诽。
这个老吴,他该不会是想要涨工资吧?那到底该不该给他涨呢?最近他确实很辛苦,给花时雪带来了不少利润,但是眼下酒楼还没有攒下太多的钱,如果贸然提高支出的话,明显不大合适,更何况,他的工资已经足够高了。那只有拒绝了,但是这样老吴会不会生气呢?万一他生气了,不好好做饭了又怎么办呢?
“我要请假二十日。”老吴毫不客气地说道。
“啊?!”穆迟叫出了声音,“你说啥?!”
穆迟的嗓门儿本来就大,这下意识吼出来的声音,更是让周围的客人频频侧头。
“为什么?!”穆迟压低了声音,急切地看着老吴。
“我的儿子托人带来了一封信,我的孙儿出生了,我必须得回去看看。”老吴说。
“但是,你走了,酒楼怎么办?”穆迟焦急地问道。
老吴耸了耸肩:“我快去快回。”
“快去快回?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二十日后。”
“……”
眼下花时雪正处于最为关键的时刻,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最重要的厨子却要离开了。
这就好比正在战场打着仗呢,将军临阵脱逃了。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吴,走得这么急,就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她。
穆迟挠着头,一个劲儿地叹气。现在她要去哪儿找个临时厨子啊。
难。太难了。
但是老吴才不管这个,他的老脸上挂着喜悦之情,那日穆迟终于绝望地明白了,人类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当日傍晚,老吴就身披夕阳走了,离开之时他的脚步飞快,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