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穆迟的心情更差了。
在她的脑海里,一个已经忘记了相貌的男人,隔着漫长的时间,再一次举起了手臂,对着她重重地砸下来。
穆迟的睫毛在颤抖,她的眼角渐渐地浮现出了透明的泪光。
但是在下一秒钟,她有些狼狈地擦干了自己的泪痕,重新振作了起来。
那个时候,她是自救的。现如今,她也一定可以自己救自己。
当夜,穆迟计算了她现有的所有资产,一共是三百二五两白银和一座宅子。如果现在把穆府低价出售了,大约可以收入一千多两,加在一起才不到两千两,根本不够买酒楼的一个边角。
更何况,这穆府不能卖,绝不能卖。这是她的祖宅,而一提起穆府,她的心里就涌上来一股类似于热爱的情感。这应该是来自于穆池的思想感情,这股突如其来的情感,控制着她的某些行为。
而且,她还在清平质库欠着足足一千两。
所以……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她的人生导师曾经告诉过她,她最宝贵的财富,是属于她的智力。在人生不如意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让智慧闪光。
穆迟看了看自己,现在她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颗经过了现代教育洗礼的大脑了。她一定要让秦雨来看到这颗脑子的价值。
当夜,穆迟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份有关花时雪的经营计划,这一次的计划是前所未有的全面,她足足写了一万多字,才沉沉地睡去了……
蜡烛还在缓缓地燃烧着,在微微摇曳的烛光中,一个身影慢慢地接近了她。
苏晴晴帮着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外套,仔细地掖好了衣角。又小心翼翼地托住蜡烛,挪到距离她稍远一些的位置,免得明亮的烛光刺了她的眼。
苏晴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离去。
梦里的穆迟发出了一声梦呓,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往下滑了一些,悄无声息。
第二日一早,穆迟再一次去见了秦雨来。
穆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穆迟把自己熬夜奋斗写下的经营计划书递给了秦雨来。
“秦老板,这是我对于花时雪的经营计划和预计一年内达成的营销额。”穆迟说,“若是您能够保留花时雪,我就可以给这座酒楼带来很好的收益!”
“但是,这和在下有什么关系呢?”
“我可以给您原始股份,百分之四十的原始股。”穆迟说,“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花时雪的净收入,永远有您的一份。我每赚十文钱,就有四文钱是您的。怎么样?”
这句话像一枚导弹一样,投向了秦雨来。
穆迟知道,这秦雨来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他一定会算账。若是卖掉花时雪,他最多赚个一万两。但若是留下这酒楼,让穆迟继续经营下去,这大头的钱可是会源源不断进入他的腰包,除此之外还有房租可以赚。这笔收入,可比拿着这一万两去搞投资划算不少。更何况,若是将来经营不善,再卖掉也不亏。
果不其然,秦雨来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的神情。
“穆老板,这事儿得容我好好地考虑一下。”
穆迟看着他的微表情,忍不住一笑,马上说:“没关系,您好好考虑,今儿个我先回去了,您抽空看看我这经营计划书,您费个心,看仔细点儿,明日我再来跟您继续说。”
没关系,总要给人家很全利弊的时间嘛。
但是她不怕秦雨来会拒绝此事,因为这么大的好处,是明摆着的,傻子才会放弃这送到了嘴边的肉呢。穆迟想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儿,她站了起来,决定明日再来继续下面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