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惊愕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杨清正把云曾死死压在马车上,像一头野兽那样咬着云曾的喉咙。
而云曾犹如跳跃在案板上的鱼,拼命地扑腾挣扎着。
这样的场景将穆迟吓得呆住了,但是云曾看到了她,动了动嘴唇,努力地说道:“小姐救我……”
穆迟终于回过神来,她颤抖了起来,从腰间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着的波士顿皮拍子——这是她用来对付赵元的武器,后来被官府收了去,最后又被她要了回来,用以自卫。
穆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手里的拍子对准了杨清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者猝不及防,一下子倒了下去。
云曾捂住了脖子,弯下腰,呼吸急促。
“快走!”穆迟赶紧拉住了云曾,带着他跑了。
他们两个人仓皇地跑去,穆迟拉开门,把云曾推了进去。
穆迟把门闩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心脏依旧撞击着她的胸膛。
“刚刚杨清是怎么回事?”穆迟看着云曾的脖子,“他为什么要咬你的脖子?”
云曾的喉咙处已经被撕烂了,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来,看起来很是可怕。
穆迟赶紧让云曾坐下,她撕开了一块衣裳,将这块布料轻轻地贴在伤处,帮着云曾包扎好脖颈。
“疼吗?”穆迟看着他有点狼狈的模样,轻声问道。
云曾低垂着头摇了摇头,但是布料上开始有淡淡的血迹蔓延开。
“这样可能不行啊,我们去找大夫看看?”穆迟说,“也不知道那个杨清有没有什么病?咱们用不用打疫苗什么的?”
“杨老板有饮人血的嗜好……”云曾小声道。
“什么?”穆迟惊呆道,“他是吸血鬼吗?”
“不知……”云曾低声道,“他之前要我,也只是为了饮血……”
“我现在就去找伯父!”穆迟一下子站起身,生气地说道,“他一定不知道这件事!”
“不,小姐!”云曾拽住了穆迟,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老板已知!”
“伯父他知道?”穆迟惊愕地问道,“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未阻止?”
“……是……老板一直知道此事……”云曾有些低落地说道,“他……并未阻止……”
穆迟愣住了,整个人顿时傻了。
说句实话,豫子堂于她而言,一直是一位像父兄一样的存在,温和、值得信任、可靠,最重要的是非常的正直。她从未怀疑过豫子堂的人品,但是眼下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人的人品了。
也许是穆迟脸上的神情太可怕了,云曾有些不安。
“小姐,我们的命并不值钱。”云曾轻声道,“我们这些下人对于那些老板们来说,只是一个价值平平的物件罢了。”八壹中文網
“但是你不是物件。”穆迟生气道。
“不,我生来就被人不断告知,自己只是供人玩乐的物件儿。”云曾继续对穆迟说,“想必老板也是如此,他对你很好,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去苛责你的伯父。”
云曾说着,抬起脸注视着穆迟,他的嘴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应该是磕碰到的。穆迟看着他脸上的伤,可以想象到他是怎么挣扎和反抗,却无能为力,最后被杨清压制,锐利而贪婪的虎牙深深地扎进了喉咙里。
穆迟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云曾的脸颊,苦涩地看着他,笑了一下。
云曾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到底是被穆迟吓得,还是因为杨清的举动而感到惊魂未定。
不过所幸穆迟把手拿开了,她很快地把床整理了一下,就催促着云曾快些睡。
“可是行军床……?”
“不要理会行军床了!”
穆迟第一个上了床,熄灭了油灯。
两个人和衣躺下,背对着背,一夜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