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穆迟和阿芙,还有富贵儿和小曼,一起坐上了一辆驴车。
这辆驴车晃荡晃荡晃荡,晃了足足半个时辰,带着他们几个人赶到了这平顶山的早上集市。
白色的雾气蒸发在空气里,这里的早市就在路边,真是一眼望不到头。
小贩们在道路的两边摆着摊儿,吆喝着,叫卖着,安静中混合着隐隐的喧嚣。百姓们拥挤着抢购新鲜的各类鱼、白菜、卷心菜、西红柿、土豆、地瓜、猪下水、五花肉、猪蹄、猪脑、鸡、鸡蛋等。每一样食材都是当地自产自销的纯绿色无污染农产品。
“来,这边!”穆迟兴奋地跑远,“哇!”
这边有很多小贩在卖零嘴儿,有芝麻球、炒栗子、山芋糕、山楂糕、山药糕、冰糖葫芦、糖水山楂、冻梨、柿子饼。这些零嘴儿都盛在不同的箱子里,不同的颜色,都装得满满当当。两个圆滚滚的芝麻球落在地上,骨碌出老远。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穆迟走过了一排小贩,“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不多时,穆迟的怀里就抱满了一大堆的好吃的,她把这堆零嘴儿一股脑堆给了富贵儿和小曼,又拉着阿芙去更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布?”穆迟来到了卖布料的摊子前,“怎么卖的?”
“姑娘,好眼力啊!这是从城里进口的丝绸布!”阿婆热情洋溢地说,掀开层层叠好的布料,五颜六色的面料闪着耀眼的流光,“要不要裁一块回去做衣裳?保证好看!你瞧这料子,多光滑啊!”
“你喜欢这布料吗?”穆迟摸了摸这布料,觉得这料子确实不错,给阿芙做衣裳应该挺好看,就问,“要不要买些回去?”
可阿芙却没有出声,穆迟察觉到了异样,就抬头看她。
只见阿芙盯着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眼神颤抖。
这时,中年男子也正好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些惊愕的神色来。
穆迟心说这怎么回事?难道这二人认识?
“阿芙!”中年男子反应了过来,他大吼一声,冲了过来,“是你吗阿芙!”
周围的百姓都好奇地看向他们,小声指点着。
“你认识他?”穆迟小声道。
阿芙并未回答,而是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她显得抗拒又厌恶,连连后退。
“阿芙!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中年男子的眼睛红了,他试图上前抱住阿芙,“你仔细看看我!”
“滚!”阿芙扭曲了神色,“不要碰到我!”
她的反应太过于奇怪,就像是看到了一块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穆迟一看,阿芙竟是这个反应,就上前一步拦住了中年男子。
“我说这位大叔!”穆迟赶紧说,“这朗朗乾坤的有话你就说,非得动手动脚的干嘛?还有您是谁啊?”
“我是谁?”中年男子挺起腰板儿叫道,花白的头发显得很是耀眼,“我是她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穆迟被吓了一跳,“你、你是阿芙的亲爹?”
穆迟不敢相信地看着阿芙,后者的脸上浮现出了厌恶和抵触交错的神色。
“他不是。”阿芙猛地摇了下头,似乎要把苍蝇赶走,“我没有父亲,我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