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穆迟彻底惊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后来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出来帮帮你。”徐清风静静道，“你满心都是复仇，仇恨已蒙蔽了你的头脑，怕是要坏事啊。”
“想帮忙就帮忙嘛，你个死傲娇！”穆迟从地上爬起，一抹脸上的灰尘，“仇恨没有蒙蔽我的头脑，我做事向来是有计划的！”
“你们两个要聊到什么时候？”老三冲向徐清风，“看招！”
老三冲向了徐清风，但是后者一个闪身，就直接闪过了。
穆迟几乎没有看清徐清风是怎么做的，下一秒钟，他就已出现在了树上。
徐清风从树上跳下来，他把老三踹翻在地，随着清脆的断裂声，他一脚把老三的手给踩断，老三发出痛苦的哀嚎。
“怎样啊？”徐清风拍了拍手说，“这就算是给你报仇了。”
“是啊，我的踩手之仇就算是报了。”穆迟从怀里取出了一件东西，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但是，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啊——”
穆迟在老三的面前蹲下来，突然把这件东西插进老三的怀里。
老三发出了半声老鼠被踩死的声音，随即摊开四肢，不动了。
徐清风睁大了双眼，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穆迟，而后者正跪坐在老三的面前。
老三已经停止起伏的胸口上，正插着一支红色的穿云箭。
徐清风惊愕地走过来，他看着穆迟，穆迟垂着头，一动不动，也收敛了神色。
“你杀人了？”徐清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
“我杀人这件事，就这么让你惊奇么。”穆迟挑一端嘴角，身子依旧不动，“我曾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前夫，但凡是伤害过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徐清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把穆迟搀扶起来。
穆迟借力起身，带着些许哆嗦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断了。
“我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等我们到了有人的地方再好好地处理。”徐清风嘱咐着，“骨头断了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就长歪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离开？”穆迟迅速抓住徐清风话里的重点，“你不是要一直待在这里么？”
“既然我已帮你杀了人，那我便不能再留在这了。”徐清风告诉穆迟，语气里有难言的低落，“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我们便一起离开，我帮你回到京城去。”
穆迟看着徐清风失落到极致的模样，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便催促他离开。
“要走的话得赶快了。”穆迟说，“这里太危险了，山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换班。”
“等等，穆迟。”徐清风说，“我在离开之前还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穆迟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是又想后悔？”
“嗯，不是。”徐清风说，“我想给宁清风留一封信。”
说着，徐清风便用匕首在树上刻下了几个穆迟看不懂的字。
“好了，我们走吧。”徐清风小声说，“我想这应该就能说明白了。”
在下山的时候，穆迟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你写的什么？”
“‘对不起’。”徐清风回答说，他的眼神闪过一瞬痛苦，但是穆迟再看去的时候，那细微的情绪已没有了，“只是如此，便好。”
穆迟知道，一句对不起未必能消除徐清风做过的错事，也未必能换取宁清风的原谅。
但是对他而言，他也只有说一句对不起了。
徐清风的情绪异常低落，穆迟心知肚明，这事儿只能让他一个人消化，而自己帮不了他。
山风越来越凉，夜色也越来越浓重。
不管怎样，有了徐清风的帮助，穆迟下山的路便好走得多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离开了山寨，来到了半山腰。
“走吧！”徐清风不敢回头，“我们快些走吧！”
“等一下。”穆迟说，“我也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啊？”徐清风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穆迟低下了头，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我想要挖一具尸体。”穆迟说，“那个人叫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