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飞到云肩膀上,央求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在你怀里了,答应我好吗?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死于非命……”
他无可奈何的赶紧捏住我的小嘴巴,使我无法再多说一个字:“好,我答应就是,你千万别再随口乱说不吉利的话。”
张不开嘴巴,我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我心满意足的睡在他怀里,无殇非要挤在一起,被我拼命用尖尖的鸟嘴啄它。
它吃痛不过,只得睡在云的另一边。
就这样,一禽一兽,一左一右,勉强相安无事,安睡在云的身体两侧。
他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我小声道:“以后一定想办法赶它滚蛋,多讨人厌啊。”
“恐怕很难啊。”他小声叹气。
“在说我什么坏话呢?”无殇打着哈欠问。
“没有,没有,在讨论明天给你弹奏什么曲子。”我撒谎道。
“唔,不准再讨论了,睡觉。”
看我睁开眼睛,他略有些慌乱,尴尬的想起身,我立即跳到他身上,想要亲下他的唇。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还是小麻雀的样子呢,赶紧变回来,搂住他不想让他起床。
“小影,让我起来吧,我……”他脸色微微一红,改口道:“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有。”
“不急,先亲我一下,好不好嘛。”我腻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起来,身子微微颤抖:“小影,乖一点,别耍赖了,让我起来吧。”
看他不主动,我就只好自己亲上去。
当唇瓣触到一起时,他猛然将我压在身子下面,热切的亲吻不已。
第一次见他如此主动深吻,我惊喜万分,好希望这一刻成为永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略微错开一点距离,叹息道:“小影,我想尽快娶你,这次若能平安回到神域,我们就成亲吧。”
“嗯,我也很想啊,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快点成亲呢?”我有些好奇他此刻语气的急切。
他点了下我额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我和云都是一惊,这才想起昨晚无殇也睡在我们旁边,那么刚才的一切都被它给看到了。
太让人难为情了啊,我立即拎起它肉呼呼的小耳朵,用力摔出去。
它见机奇快,滴溜溜空中一轮旋转,又弹回我身边,赖在我袖子里:“小麻雀,你太没良心了,你和他那么亲热,对我却如此凶。”
“你怎么能和他比啊,他是我深爱的人,你不过就是个小宠物罢了……”感觉到袖子里的家伙很愤怒的咬我,我赶紧改口:“你是我的保护神,比父兄还要亲厚,我是不敢太亲近冒犯你呐。”
好像我这样解释,它更加生气,还在咬我:“我就那么老吗?”
“你亲了他,也得一样给我吧。”他嗷呜抱怨着。
“去死!”在我修理它的时候,满面绯红的云已经起身出去了。
不想再理会无殇,我也赶紧起来随便梳洗了一下,趁着无殇不留意,将它抖落进水盆里,哈哈笑道:“臭家伙,好好洗洗吧。”
它气得七窍生烟,嗖的蹦出水盆,拼命抖落身上的水:“该死的小麻雀,谁臭了啊,爷爷我这段时间天天都洗好几遍,你再敢大清早把我丢水盆里,我就捏死你!”
它蹿上我肩头问:“小麻雀,你亲他的时候什么感觉?”
“很……管你什么事?”我啪的狠狠弹它一指头:“滚,不许打听,你去找只小兽亲下试试就知道了。”
“想和你试试……”它话没说完,就被我拍飞了。正好云端了药过来,我几步蹦跳过去,抿了一小口:“苦,给你喝了吧。”
“我又没伤,小影听话,快喝吧。”见我没反应,他就噙了一口喂我。
我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太苦了,云,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一起尝这份苦。”
“我不觉得……”他说了一半,改口道:“小影终于懂事了啊。”
这家伙,一点甜言蜜语或者暧昧的话都不愿意说,真让人郁闷。
我烦躁的指指自己胸口:“看看,人家早就长大了,干嘛总是当我小孩子啊。”
“噗嗤!”远处树上传来无殇的嗤笑。
我抓狂的飞扑过去,想揪住它,不料它太快了,冲天飞起,一闪就消失在青天深处。
垂头丧气的转回来,晨光下,看着微微含笑伫立,静静看着我的云,我满腔怒火顿时消了几分。
靠在他怀里,我嘀咕道:“有没有什么办法修理那个无殇?”
“算了吧,它对你挺好的,就是顽劣一点,喜欢故意惹你生气。”他笑着劝我。
我还是有些气难平:“云,你说如果将来我们成亲了,它还是那样赖怎么办啊?人家想好好亲你都不方便,一定得想个法子赶它滚蛋。”
他似乎想到什么,唇角的笑也有些勉强了,沉吟道:“是呀,要是新婚之夜它一直呆在旁边不走,我们确实什么也不能做。”
“那我们就去外边,在花园里做……”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捂住我的嘴,一副很无奈很跳脚的神气:“真是童言无忌,别胡说了,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在外边?”
“为什么不行呐?要亲你还非得躲房间里吗?人家就是想呆在外面。我们一起看着星星月亮,躺在铺满鲜花的水边,被你亲着睡觉,那样肯定很舒服。”我微眯着眼睛想象那样的情景。
他脸上的绯色褪去,也无限憧憬的轻轻点头:“你喜欢那样的夜晚吗?好,等我们成亲了,我每天晚上都带你去清影潭休息。”
“清影潭是什么地方?离世子宫远吗?”
“是一处禁地,只有两千多里云路。听父王说,那是我娘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她就出生在那里。后来他们认识,相会,也多半是在那里。”他有些伤感道:“那里本来就很清幽,母亲死后,那里被父王下令列为禁地,就更是无人涉足了,除了他自己偶尔会去缅怀一番。”
“你很想你娘吗?”
“我只见过她在清影潭竹屋里的绣像,也说不上特别思念,只是感觉有些遗憾。”他迷茫的眼神忽然清明起来,握紧我的手,低头很认真的看着我:“小影,我绝不重蹈父王的覆辙,为什么所谓的君臣之别,神界大局考虑,就放任自己钟爱的女子被迫害致死。”
“就算是那样死了,我也觉得很开心,很值得呀。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乐意为你献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命。”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叹气道:“怎么又说生死?小影,你若死了,只留下我在这世上,你就没有想过我该如何度过此生?我……若这世上没有你,我也绝不想再多活一分一秒。”
“噢,那我以后不说了,你别伤感。”
“不要轻言生死,想都不要想那个字眼。小影,我们都好好的活着相守不好吗?”他抱紧我:“我这一生最忌讳的就是那个字,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不要再想?”
此刻,他身子微微发颤,语气透着几分前所未有的凄凉和无助。
虽然他没有见过母亲,但是那件事对他影响很大吧,成为他心里的刺痛。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总是随口就是生啊死的。
唉,自己真是糊涂欠扁。
正在这时,明媚晴空蓦然暗淡下来。
我惶恐仰头看去,无边无际的血色从天空开始蔓延下来,笼罩天地。
天地之间,血色之中,逐渐凝聚起一个广大无边的女子面容,一个微微暗哑低沉,但是天地间都在回荡的声音道:“湮月在哪里,你们快交出他。”
如此异象,惊骇得所有飞蚁都跪伏在地,叩头不已。
时越、悦天、女皇等人也全部从屋里出来,惊恐不已的仰望着那横亘天地的女子头像。
我瑟瑟发抖,小声问:“云,那是什么怪物啊?好诡异。”
“应该就是被蚁皇囚禁的蚁兽之母,看来,她是时时刻刻都在监控着蚁皇,他刚一出事,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出来复仇了。”
“他们不是母子吗,母子之间,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他俩的母子情分之间,隔着三四百个枉死的至亲冤魂,他们哪还有什么亲情可言?”云蹙眉道:“如果兽母不恨他这个儿子,就不会永无休止的大量繁衍飞蚁,使蚁皇陷入难以供养统御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