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袭静所言,那次的上界之行,每个人都可能得到了他秘不可宣的秘密。阿土也得到了一个水晶项链,回到地下世界后,把它送给了袭静。尽管这物件若在地球定价值不菲,可在这里只能算是礼情情义重了,但她知道袭静会喜欢。她带在脖颈上后,快乐地转了两圈,阿土当然没有留意到这其间她喃喃自语了下唤醒神器的语言,但等到袭静停住转圈面对阿土问他项链漂不漂亮时,这串项链只是象真正的水晶一样闪耀着它本质的微光,并没有发出其它的光芒。
阿土和杰伊也在袭静的只言片语和利克那里得知了袭静这几个月来率领狮族进攻蚁族的壮举。杰伊对此的态度是拍拍桌子埋怨她的莽撞,无奈地继续喝酒。阿土则气定神闲,置身事外。之前也只是地球上的一个民工,并没有远大的志向,而袭静幸运地做了白领,或许她有她的理想。只要她有喜欢做的事,快乐就好。
而杰伊也在和太空署欧文局长的私秘谈话中交换着信息和情报。每当问起袭静和阿土的身世,以及美国派他们来卡尔星球的目的所在时,量子通讯会发出串咝咝的声音,然后中断,欧文只说信号不好。但杰伊觉察到欧文不只是个官员,而且是个训练有素且锱铢必较的情报高手。强烈的好奇撞击着杰伊因在卡尔星枯燥无聊的生活变得脆弱和求新鲜和刺激的心,他几乎对袭静最近的行动对欧文和盘托出,做为回报,欧文也象挤牙膏一样断断续续地向他道出了一些袭静和阿土的地球往事。尽管这故事不太完整,有时自相矛盾,杰伊也不想深入探究,权当解闷吧。
在3115年,也就是阿土和袭静被处以极刑的那年,当时的美国尽失大国地位而让位于中国,但中国在制造业的某些方面还是来不及超过美国。于是,在一次国际商业投标的项目中,美国获得了中国的建设小型粒子对撞生命粉碎机的项目承包权。就象美国惯常使用的手法一样,在这个机器中植入了美国需要的秘密环节。也就是他们在卡尔星球秘密地建立了一个同样的粒子粉碎机,不同的是,这里的机器不只能粉碎,还能连通地球的机器,从而对粉碎的生命体加以复原。但这种明显的技术植入竟能轻松过关,而掌握此项目的中国官员不顾技术人员的提醒竟然盖上了大印。回顾这两千年来的历史并不稀奇,因为这样的事情重复了很多次,比如古代的iphone手机成为美国在中国的公开谍报员,但还是在市场顺利流通。这当然得益于贿赂和腐败,正应了中国一句古语:“利之所在,无所不致也。”
在粒子对撞机的人体粉碎与复原方面,阿土的确充当了成功的实验品,仅此而已,这里面并没有太多的阴谋。而且杰伊也是这场科学革命的得利者。尽管美国政府不同意国际上公认的一种说法,但它的国家确实是恶棍、杀人犯、反政府主义者的乐园,但这仅限外国人,美国利用这些外国人来控制或要挟他们的所在国。但阿土只是一个民工,后来成了莫名其妙的杀人犯,并不值得美国花费巨资在卡尔星为他重塑生命,他只是一个民工,似乎没有什么价值,更不能以他来要挟中国。但中情局执意如此,不顾政客和专家的反对,大家都认为中情局长克勃喝醉了,他是个酒鬼,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决策。或许这有他的道理,因为这样不会引起中方注意,阿土绝非什么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权当一次安全的科学实验而已。
但内幕总在被渐渐揭示,这缘于中情局长一次随意的酒会上酒醉后说了些随意的话,他说第一个在粒子切割机里享受生命轮回的中国人阿土,是美国早就设定的目标,那个傻男孩16岁时美国就为他设定了这样精彩的人生。据他说阿土在16岁时的学校例行的体检中,被检测了脑电波,其实中国的学生体检是不含脑电波检测的,只是阿土走错了房间,本该去心电图室却进了脑电波室。而值班的医生象处理生产线的方便面一样给阿土做了检测。在检测中途,他去卫生间洗了洗眼睛,又回到成像设备前仔细看里面纷繁交错的混乱的波段。他终于证实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阿土有严重的脑部疾病。并且在诊断书上开具有让阿土到更大的医疗机构去检查的建议。
但阿土和她贫穷的母亲是不会有钱去的,穷人嘛暂时活着就可以了,想那么多没有用。
但那位给阿土做脑电检查的医生却为了应付医院要求的每年一篇论文的要求,把阿土的脑电图做为论文插图原样发表在一个小小的刊物上,并耸言在这张脑电图上似乎看到了茫芒的宇宙,放大开来,最角上的图样极似银河系的星空.……凡翻阅到此文的读者都在心里默念两个字:“扯淡。”
但是象中央情报局这样的疯狂的机构不认为这是扯淡,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对阿土进行了跟踪和脑电测试,中情局获取了更耸人听闻的情报,上呈的报表上有各种各样的数据,局长克勃看不懂,但为了装做博学和权威是不能不耻下问的,仔细看去,有一行描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并为之振奋和疯狂。
“阿土遇到摔倒或被拳击这样的刺激时其脑电波会在周围空间复制,并试图附着其它生命个体!”
于是一个疯狂的赌博一样的计划就这样展开了,为了确保对阿土的全面跟踪和掌控。中情局还在阿土身边安排了一个女孩儿,并在她身上植入窃听设备,时时陪伴阿土左右,时时掌握他的行踪。
“等等!”欧文长官,你说的女孩儿是不是袭静?
欧文耸肩不置可否。只说这女孩儿是中东战场上一个可怜的华商的孩子,美国人在她全家被恐怖分子杀光后不失时机地出现并解救了她,从此袭静被成了孤儿,中情局理所当然地成了掌控她的恩人。而且她是一个敬业的忠诚的勇敢的而又性感的美国战士,她给了丑陋矮小家境贫寒的阿土少年到青年的爱情,也通过一个布娃娃炸弹顺利地把阿土送上了断头台。
杰伊听到这里头皮发炸,坐立不安,虽觉残忍和极度阴谋,但专念想来美国中情局就是这个德行。
“那后来呢?——现在的阿土在这里无所事事,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对袭静搞些低级可笑的小浪漫,而后者忙着在狮族搞叛乱,俨然是个恐怖分子,这是美国所要的吗?”杰伊不断地向欧文追问。他被深深地刺激了,这个故事太引人入胜,这里没有party,没有酒吧,这个故事能够让他的生活惊心动魄、多姿多彩一阵子了。
“呵呵,形势的发展的确有些失控,杰伊,你说的后来就是你正在经历的,我们是美国,并不是上帝,不可能掌控一切细节,让棋局自然发生吧,计划会在执行过程中变得面目全非,但相信,中情局一定会是棋手中的高手。”
量子通讯关闭后,卡尔星球到了晚上,杰伊赶紧出去把闲逛的阿土拉回飞船,逼他陪自己喝一杯。
和一个你深知他悲惨命运而对方却毫不知情的人喝酒聊天、取乐,是何等的精神享受,对卡尔来说,这是个美好、刺激的享受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