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表面上答应了表弟,他不会去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但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他经常感到有人跟踪他,并认为自己判断得不错的话,应该是那个老人放心不下他的一亿美元,所以带着钱逃跑是不可能的,若那样很快就会召来杀身之祸。
因为长年的贫因所造成的营养不良,他柴火一样的身体挑着一个蒜头一样的脑袋,而这个头上唯一出彩的就是那双大大的无神的眼睛,嘴唇和鼻子则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整年红肿干裂着。以剑生的体力好象只能对付十六岁以下的少年儿童,而且这也冒着很大的风险,因为监控无处不在。这使得他在无数个跟踪行人的夜晚迟迟不能动手,刀鞘上经常是凝满了汗水,却不敢行动。直到凌晨才一无所获地回去睡觉,虽疲惫不堪但不敢入梦,净是些自己杀人不成反被人杀的噩梦。
而且,他断定,在警察杀他之前,自己必定会在行动不成功前被老人干掉,因为他想活一亿年,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不会为了他的失败而怜悯和放生。
为了减压,他经常带表弟去做运动,跑步、游泳、骑单车。然后去夜店消费,再到高级餐厅大快朵颐,过着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当表弟的母亲,也就是剑生的姨妈问起他最近经济怎么好转了些,他只说靠给一个大款同学做一些兼职工作挣了些外快。姨妈欣慰地笑了,并嘱咐他一定要节俭,都二十多了,将来还要娶个姨妇。
表弟也是劝哥哥不要总吃喝玩乐,本职工作是饭碗,并执意要求摆上擦鞋摊,不要因为玩乐失去了客户。
一个暑假眼看就要匆匆地过去了,表弟经过这一个月的锻炼,体格健硕,肌肉隆起,完全改变了模样。
剑生也是这样,通过健身房的练习和供给十足的营养变胖了,小腹上第一次有了些肉肉。兄弟俩有时在游泳时互相欣赏对方的身体,而且第一次说:”这体型该减减了,这样下去会成小猪了。“这话听起来很随意和平凡,但他们平生第一次因为肉多而有了一点点小烦恼,充分表明了他们已经脱离了那种衣食无着的生活。好象表弟对此很满足,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哥早已是亿万富翁。
眼看暑假就要过去了,剑生将要失去一个贴心的玩伴,而自己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让他纳闷的是自己有钱了也还是没有朋友,他碰到的眼神尽是鄙视,只有表弟的眼神能深深地持久地温暖他那颗冰凉孤独的心。
这一天,当表弟又来找他出去玩儿时,他因为昨夜暗杀不成正郁闷气恼,推说没有心情去。但当听说弟弟只有一天的假期生活时,他不忍心拂掉表弟的心意,便带他去玩一种极限运动:高空跳跃。并且给弟弟送了一条金项链。表弟只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这个,没想到能戴上这么粗的金链子,照了照镜子,显得特别帅气和霸气。
在一千万米的高空坠下时的感觉特别地爽,特别是身体和浪花碰撞的一瞬间,惊险、刺激、兴奋,真是高峰体验、妙不可言。但表弟第一次玩这个刺激的运动,没有经验,他自山崖跳下去后并没有击起海面上的浪花,而迟迟不见踪影。山崖上的人很多都在玩儿这个游戏,人们并没有留意到表弟,但剑生慌了神,一种不祥的预感象电一样击中他全身。
他哆嗦着嘴唇惊恐地询问周围的人,”问一下,我表弟跳下去为什么不见人影了?!“
众人一同向深不见底的下方看去,只有水雾茫茫。
有人回答:”可能失事了!“
”啊!!“剑生听到这样的回答脑子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突然在惊叫后放生大哭起来,然后在惊厥中晕倒。
他开始依稀还能听到救援直升机的轰鸣,以及人们急切的喊声,最后两黑漆黑,再醒来时,视线里一片雪白,他在医院的病榻上。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姨妈,她在轻轻地啜泣。他不础头部还有残留的剧痛,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姨妈喊:”表弟呢!表弟呢!“
姨妈放声大哭,泣不成声,过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字:”他死了,玩跳崖时失足淹死了。“
剑生大叫一声,心脏收紧而剧痛,又晕了过去。医生护士们涌了上来紧急施加抢救措施。
他事后才知道表弟的尸体没有被找到,因为据专家猜测,当时是夏季,正好有一股洋流北上,卷走了他,若要找寻,得要一个师的海军兵力,当海洋打捞部门看到家属情绪比较稳定时,打捞的事也就罢了。人死不能复生,若再劳师动众,似乎没多大意义。
剑生心情极度绝望,真是福之祸依,乐极生悲。他想起了表弟生前说的安贫乐道才能幸福平安,在一番感叹后,不由悲从中来。
但他最怕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的通讯器上显示了那个老人的信号,让剑生过去面见。
车子在一座宫殿式的建筑前停下,车上的黑衣人揭开了剑生双眼上的黑布,他眼前顿时一片富丽常皇的景像。他被黑衣人押送着穿过几道暗门后,停在一个宽大的会客厅内。室内的光线比较昏暗,但剑生还是看到了安坐轮椅的老人那双利剑一样尖税而又凶残的眼睛,一种浸血的寒冰一样的眼神象剑一样劈空而至,这让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老人:”呵呵,剑生,你来做什么,是来感谢我吗?“
剑生:”感谢你什么?我的死期是不是到了,难道这还要我感谢你吗?“
老人:”感谢我救了你的表弟哦。“
”什么?“剑生暂时忘却了恐惧,情绪被惊异代替。”救了我表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呵呵,他坠落山崖时,在将要落水的时候,我手下的人甩出了一张网,你表弟安祥地躺在了网中。“
剑生:”那后来呢?“
老人:”他就象你这样,站在了这里,他戴了一玫流光溢彩的金项链,青春、阳光、肌肉发达,眼睛明亮、单纯的象刚刚生起的篝火,这是青春的绚丽,我喜欢。“
老人按压不住内心的激动和赞美,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但他戴的项链似乎有点紧,紧得到最后直接缠紧了脖子,但它不会过度缠绕,伤害那么青春的有弹性的美好的有力的皮肤,它迅速地缩紧,直到把他的头部和身体优美、快速地分离。——呵呵,都怪你,给你弟弟买了一玫有点紧的金项链。尽管他的头已没有了用处,但上帝不会让这么青春、美好的身体荒废的,于是你表弟的健壮丰硕的身体.……"
说着,老人奇迹般地在轮椅上跳了起来,他兴奋地满脸的褶皱堆起的笑就象揉烂的烤地瓜,他反手指着胸部大声地疯狂地喊叫着:"他的身体在这里,多美的多青春的身体,是我让这副将要成为尸体的躯体重新有了活力和青春,剑生,感谢我吧!"
剑生平静地看着老人的疯狂:"你不要太激动,我这里还有些费用要结算一下。"他边说边拿出一些发票,递给老人,都是些在暑假期间与表弟一起去健身房以及吃饭、娱乐的花费。看到这些单据,不免让剑心勾起一些美好、温馨的回忆。
剑生把单据强塞到老人手里:”不多,还不到一百万美元,当然有虚报成分,加上了我的时间和精力的耗费。“
老人看到这些,亢奋异常地对着剑心睁大了眼惊叫:”下流,无耻的饿鬼,恶心的东西,剑生你真是太恶心了!“
剑生:”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着他向前一步,替老人整理了下胸前衣服因刚才跳跃引出的褶皱,他感到了表弟热腾腾的有力的心跳。
老人憋着嘴露出了调皮的耍赖的微笑,把剑生的手推开:”年轻人,我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多花这一百万美元了!“
剑生看到老人眼睛里露出了凶狠的神色,他不禁心中一凛,慌道:”那我可以不要,我这就走!“
”晚了,剑生。“老人说:”我就用你表弟的身体来复仇,让我来试试他的体能!“说着拿出一把长刀,向剑生劈去,表弟的身体经过一个暑假的调理和锻炼,果然合乎老人以上亿美金的付出所提出的要求,它健硕有力,威猛非常。表弟有力的臂膀经老人大脑的完美的指挥,手起刀落。
——剑生身体分为两截:头和躯干相距不远躺在干燥的地面上,各占了一滩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