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沉易那么凶,龙坞眉头一蹙:“我要是把他弄成这样,还给他吊氧气?不如让他死了更干脆一点,打电话让你来做什么?”
余沉易黑眸一闪,盯着龙坞的脸看,似乎在质疑他说的话可信度。
“是你救了他?”明显,余沉易不相信龙坞会有这么好心?
他可是x集团的人,也是凌爵的心腹,他会救敖枫吗?
“不是我救的,难道是你救的?”龙坞面色冷漠的瞪了眼余沉易那质疑的眼神,走到床边瞅着昏迷不醒的敖枫,直接道:“他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昏迷着,他胸前中了一枪,我只是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如果找不到医生给他开药,治疗,他活不过明天,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送去医院,他连活的机会都没有,藏在这里只是拖延他死亡时间。”
活不过明天?
一听到这句话,余沉易手指不由攥紧几分,他不可能看着敖枫死。
现在能救敖枫的人,只有盖君琛。
“我带他去医院。”余沉易边说边要去摘下敖枫戴着的口罩。
“你疯了?带他去医院,你想让他死得更快一些?”见到他的动作,龙坞上前拽住他伸出去的手,一脸严肃的说:“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只要他一出现?就算你在他身边他也活不长,不要自以为是你可以保护所有人,在江城你的能力有限。别愚蠢了,你舅舅不是医生吗?想办法让他赶紧过来,难不成你真想你朋友死在这里?”
被龙坞这么一吼,余沉易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挣脱他拽着的手,黑眸幽深几分,睨着龙坞:“你为什么要帮我?”
“把人治好了再说吧!”龙坞冷笑。
余沉易也没有时间再多问什么,为了敖枫的生死,他没有时间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掏出手机给盖君琛打电话,说清楚这边的情况,然后发了一个地址给他,让他赶紧过来。
打完了电话,余沉易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敖枫为什么在你这里?”
面对余沉易的逼问,龙坞往沙发上一坐,瞧起二郎腿,面容肃然几分,声音老沉很多:“他被人追杀,我碰巧遇上就救了他,后来才知道爵爷也在找他的下落,说他手里有一份很重要的证据。”
“证据呢?”余沉易又问。
龙坞抬眸看他一眼:“现在你到底是关心他的死活?还是关心那一份证据?”
“证据是不是在你手里?”余沉易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阴霾起来:“你明明知道那一份证据会威胁到x集团,甚至可以让整个江城来一次大换血,你还想保护凌爵吗?他做了这么多坏事,这么帮他没有什么意义,最后你跟他也会走上绝路,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把证据交出来。”
“如果我说没看见什么证据,你信吗?”龙坞一脸淡然的坐着,面不改色道。
没看见?
不可能。
敖枫都躺在这里了?
那证据在敖枫这里,他受伤昏迷就应该在龙坞手里。
难道他已经交给凌爵了?
不对呀,如果交给凌爵了,沈傅霆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来试探自己?
龙坞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
余沉易第一次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看他的眼神逐渐忽暗忽明,沉深片刻,才漠然出声:“你刚说敖枫被人追杀?不是你们的人?”
龙坞看看他一眼,眼神暗然几分:“如果是我们的人要杀他,他还能安然的活在这里,纵使现在爵爷已经派人在查找敖枫的下落,但他躺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谁也想不到他会在我这里。”
证据不在龙坞手里?
也就说明证据被追杀敖枫的人手里。
“对方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余沉易问。
龙坞摇头:“不知道。”
连他都不知道?
那是谁呢?谁会对敖枫下手?
看来只能等敖枫醒了才能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接下来两人也没有多聊什么,静候盖君琛的到来。
10点的时候盖君琛开车来到了这里,提着药箱进了四合院,看到龙坞和和余沉易在一个屋里待着,这让盖君琛挺意外的。
不过,见面后彼此都没时间说话,余沉易只让盖君琛赶紧给敖枫治病。
盖君琛看着敖枫还戴着氧气罩,并没有摘掉,而是拉开被子先检查他的伤口,敖枫上身没穿衣服,胸口被绑着厚厚的绷带,只是伤口处被鲜红的血染红,而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逐渐变得薄弱起来。
拆开绷带,那流着鲜红血的伤口已经被感染,红肿一片,必须要将那些腐化掉的腐肉给清除干净,再其上药包扎。
打开药箱,先拿一片止痛药给敖枫含在嘴里慢慢融化,拿出手术刀和消毒酒精,消炎药,棉花,绷带。他就蹲在床前,将敖枫那被感染腐掉的肉一点点清除,钻心的痛意让躺着的昏迷醒的敖枫痛醒过来,他浅浅恢复一点意识。
嘴微微一动,眼皮微颤,眉头紧皱,手指颤动着,整个人的意识还是浑浊的,但那一抹灼烧的痛意让他缓缓睁开眼。
当眼睛睁开一条缝时,看见一抹熟悉的面容,身影,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竟然看到了盖医生。
他扯动着唇,想发出一点声音来,可使不上力气。
“轻一点.……痛。”敖枫最后忍着痛,使出所有力气,张了张嘴,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盖君琛面色认真,专注,手上的动作不停,将腐肉给削掉后,看敖枫又缓缓闭上眼睛,他不禁皱眉,低声道:“余沉易也来了,你不想死,就拿出毅力好好活下来。”
边说边赶紧上药,拿起棉花将那些残留的淤血全部擦干净。
二爷也来了?
就在敖枫想闭上眼那一刹那,听到了盖君琛的话,他下意识抬眸朝他身后一瞥,果然看到了站后面的余沉易,他似乎很着急的样子,那沉冷的脸不再是平静,而是蹙着眉正盯着自己。
“二爷.……”敖枫嘴微微一张,低喃一声后,如释重负的又闭上了眼,不知为什么眼皮好重,重得他睁不开眼。
一抹黑暗就那样袭来,他的意识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