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查看车队朱以海突然被一阵嘈杂声吸引了过去。一群庄民们正围着几个人指指点点的低声议论这是。
朱以海好奇的分开人群看去,原来这群庄民围着看的是几个金发碧眼的“歪果仁”。几个“歪果仁”中,站在最前头的那人留着一头的金发,年纪约五十岁上下。最让朱以海惊奇的是,这人竟然穿着一身读书人穿的文人长袍,看起来分外别扭,有点沐猴而冠的感觉。难怪被这么多庄民像看耍猴一样的围观。
朱以海知道,这个时候的外国人很多都是打着朝觐的名号来中国骗吃骗喝的,他们往往只要能满足了那些官员们的虚荣心,就能捞一个盆满钵满的回到西方去。
自己可不是那些官老爷们,是他们几记马屁就能打发。朱以海决定亲自来试试,看这些外国人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哈喽~~!”朱以海用英文和那个领头外国老头打招呼。
那老头听见朱以海跟自己打招呼,有些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how……are……you?”
“.……how……do……you……do?”
“.……welcomei……to……taixin!”
“.……shit……!”
在朱以海把肚子里记得的那几句英语外带一句骂人的话都说完后,那老外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一头雾水的看着朱以海。
“你好,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事吗?我们可是你们小王爷请来的客人!”那穿着文士服的老外估计是没听明白朱以海想干嘛,只好先自己表明来意了。
“我靠,原来你会说中文啊!早说啊,害我费半天劲~~!”朱以海一脸的不满。
没想到这老外反而是生气了了,只见他气呼呼的拱手一礼道:“莫非公子以为,我们这些西方人都是不通教化,不懂礼数的蛮夷吗?”
“哦……这个……”朱以海摸了摸后脑勺,赶紧岔开话题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来自哪里?西班牙?荷兰?还是德.……德意志?哦,不对啊,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德意志,现在的德意志貌似还只是一个劳什子神圣罗马帝国!”
一听朱以海的发问,那老外眼睛一亮,急声问道:“公子你居然知道西班牙、荷兰?哦,买糕的!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你竟然还知道神圣罗马帝国!”
朱以海微微一笑,瘪瘪嘴道:“当然知道,莫非先生以为我大明无人吗?竟然会无人识得西洋诸国?”
“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彼此间有了一丝默契的味道!
“不如.……”朱以海看了看围观的庄民如看猴戏一般的神态“不如请先生到屋内一叙如何,还有你们几位都一起进来吧!”朱以海对着那几个外国人做了请的手势。
“不敢不敢,多谢公子的邀请,只是我们都是受了小王爷的邀请来的,不知道你们的小王爷有没有来呢?”领头的那外国老头问道。
朱富这时候赶紧上前解释道:“弗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的小王爷,我就是受他的委托,去请你们来的!”
“哦~~!”那外国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朱以海,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中国的王爷都是满头白发,身体肥胖的主,他却是没有想到,那位来请自己的小王爷竟然是如此的年轻俊朗。
他赶忙冲着朱以海深施一礼道:“在下叫弗洛伊德,来自葡萄牙,也就是贵国所说的弗朗机。刚刚不知道是小王爷驾到,还请小王爷恕罪。”
看样子这弗洛伊德深通大明文化啊,连恕罪这个词的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其他方面的知识怎么样,如果只是个如同大明老学究一般的人物,自己还是要打发他走人滴。
弗洛伊德带领着那几个西洋人一起进入到内堂,朱以海命厨房做了一些酒菜,又从酒窖里拿了一坛上好的“神仙酿”,众人分宾主落座。
“那个弗洛.……弗洛伊德先生。”对于老外的名字,朱以海还是记不太清。
不曾想,那弗洛伊德接口道:“小王爷如果记不住我的葡萄牙名字也没关系,你直接叫我的中文名字,费洛就行了。”
我去,这老外连中文名字都有,还真是挺时髦的啊。在当下的大明,外国人取个中文名字就如同后世,那些崇洋媚外的所谓“精英”们都得取个英文名字一般的时髦吧。
“咳咳咳,惭愧惭愧呀,倒是让费先生见笑了!”朱以海不好意思的拱拱手。
“那里那里,我们西方人的名字比较长,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这费洛非常会说话,这是在给朱以海找台阶下呢。
朱以海微微一笑道:“嗯,费先生不辞辛劳漂洋过海,来到我大明实属不易?”做为一个标准的工科生,朱以海肚子里的寒暄话实在是少的可怜,想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不过当朱以海说起漂洋过海的时候,费洛的眼神一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低头轻叹了一声道:“小王爷说的没错啊,实在是不容易啊!”
咦,这其中有故事。朱以海的兴趣来了,追问道:“此话怎讲,费先生不妨慢慢道来!”
费洛端起桌上的酒杯呡了一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在我们西方,早就流传着大明朝的强大与富庶。早在贵国的万历年间,就有数百位的年轻传教士申请奔赴大明传教。后来经过教廷的层层选拔,最终有二十二位耶稣会的会士被选中。他们携带着七千余部各类书籍和一些当时在欧洲最为先进的生产器具和武器,出发前往大明。”说道这里,费洛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继续说道:“可怜这些传播上帝福音的使者,在航行的过程中经历了坏血病等各类疾病的摧残,又遭遇到海上风暴和海盗的侵袭,这些当时最为虔诚的上帝使者在到达濠镜澳的时候仅仅只剩下了五个人。”
“哦,原来费先生是传教士啊?我看你的穿着,还以为你是……”朱以海对于眼前这穿着大明文士服的传教士有些惊奇,又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