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以前觉得他古板，甚至有些像是活在古代的人，现在看来，是装得太真。
乔笙笑了多久，申景焕的眼神一直注视她多久。
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靠近了包厢，乔笙才收了笑意，掐灭了手里的烟，整理好自己刚才的表情，申景焕余光扫向门口，不过心还是落在乔笙身上。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道：“我别院里有一个花园，我曾以为春日盛开时的满园春色最美，不过刚才见过程小姐的笑，那些忽然失了颜色。”
乔笙低头夹着盘子里的菜，不理他，也看不到申景焕还有什么表情。
盛文迟的脚步声闯进包厢里，眨眼一看，乔笙和申景焕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两静默地坐在那里，乔笙最佩服的是申景焕的一脸严肃，那是很少这个年纪男人能有的严谨。
乔笙不能说他比盛文迟老城多少，但是各有优点，都是商家的佼佼者。
盛文迟在外面打完电话回来，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不过今天的谈判主要还是看申景焕的意思，乔笙刚才推波助澜，这件事也在暗中能成，不过盛文迟处于劣势，乔笙知道他要强，不想谈判时处于劣势的一面被她看到。
乔笙很识趣，见盛文迟进来小声地撒娇说去趟卫生间，失陪一会儿，实则是在给足盛文迟空间，若是她在，盛文迟就算是损了盛氏集团的名誉，也不会低下头让利给申景焕。
在女人面前盛文迟强势，从不认输，但是商场上很多东西是有弹性的，乔笙离开，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谈这件事。
盛文迟虽然答应祖母照顾她，乔笙也觉得自己要做一个懂事的女人，不给他添乱。
走廊里很寂静，今天选的酒店很不错，不像从前盛文迟经常去的夜场，出了包厢，走廊里都是鬼哭狼嚎的，不一定什么时候从包厢里冲出来一个醉鬼还四处耍流氓。
此处饭店还带着几分典雅，乔笙刚进卫生间，忽然站在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镜子前补妆，乔笙很久没见到她，自从上次在临溪路她被盛文迟打完，乔笙就再没看见她。
不过现在气色看起来很好，盛文迟不会为了乔笙去不要她。
秦悦是他的秘书，也是他贴心的人，林渊池对秦悦的宠爱，像极了盛文迟对她，但是方式略有不同，秦悦有能力，是那种有文化，有业务能力，能在海渊集团里处理大事小情，在林渊池不在的时候拍板做决定，乔笙以前听森姐说秦悦也很有文化。
林渊池不会为了乔笙就不要她，上次对她的大打出手是给乔笙的交代，是给她出气，但是归根到底，秦悦还是有她本质的价值。
秦悦转身时，看到乔笙，眼神中有意思的恍惚，止住步子。
乔笙看她脸色似乎要比以前还要红润，在林渊池身边这些日子，或许比以往还要受宠。
乔笙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若是她当时真的跟林渊池在一起，或许现在的日子过的更难，林渊池身边的秘书秦悦那么有能力，林渊池对她的那点喜欢或许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秦悦有林渊池对外的肯定，也有打理公司的能力，海渊集团内部的人都已经把她看成未来的老板娘了，乔笙过去只能是横插一杠。
秦悦似乎要比何婧更厉害。
乔笙这念头很快闪过，她是盛文迟的女朋友，他为了给自己一个安稳，甘愿对外隐婚，让她不被人诟病。
秦悦脸上的错了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容，十分体面。
“好巧，在这遇见乔小姐。”
乔笙点头一笑，她并不想跟这个女人多废话，她跟林渊池现在毫无瓜葛，连他身边的女人，乔笙也不想有什么过多的言语。
乔笙上前洗着手，刚才抽烟，之间残留着些许烟味，她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染烟味。
就像当年虽然在帝都做服务生，很怕别人说她身上染了风尘气。
乔笙并未听见秦悦走去的声音，抬起头，她镜中的人正在看她，乔笙有点说不出的害怕，转头没好气的开口道：“秦小姐这愣愣地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乔小姐在北省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接触渊哥没爱上他的女人，更重要的是，你下手还那么狠，乔小姐有心吗，或者说乔小姐心里真的装满了盛文迟？”
乔笙镜子中的纯色掉了，索性洗了洗手，把嘴上的口红擦掉，她挑着眉毛看向秦悦。
“秦小姐还真是擅长洞悉人心。”
“可我觉得认识他的女人，不会有人半点未曾动心。”
乔笙冷笑，手上的口红印随着水龙头开启，在激流中吹进洗手盆，白红相映。
她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动过心。
“凡事有例外，秦小姐捧在手里的东西，我却不喜欢，难道这就不对了吗？”
乔笙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似笑非笑地走到她身边。
乔笙这几次出卖林渊池，下手一点都不轻，生意场上可能少受有一点纰漏就会将整个集团陷入险境，或者是一场风波。
她若是真的对林渊池有情，凭着林渊池对她的偏爱，她绝对不会此时跟他形同陌路一般。
“乔小姐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女人，说你冷血无情，但却为了一个人，情深意在，看来盛总才是你心中的第一。”
秦悦一只手扶着门框，笑着说：“乔小姐或许不知道，我们两个站在同一方很久，我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乔笙的心忽然一震，她原本平静的心，凭空卷起了惊涛骇浪，轰的一声雷响，让她在灯光看着那个端庄美艳的女人。
身影摇曳。
乔笙一时间目不转睛地看向她。
“早知道早一点告诉乔小姐你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吃惊。”
秦悦笑得自然，十分得体，像是在诉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乔笙的错愕，和震惊，仿佛像是远处的山崩了，从寂静到滔天巨响，都在她眼中一瞬间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