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
白文选一脸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了这三个字,他冲着李定国一脸暴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你当我白文选是什么人?岂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令月与皇上若有有意的话,我自会去请人为此事做媒,如何能用这样的方法去逼迫皇上?”
一瞬间,白文选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李定国被这样一番指责有些不爽,不过他提出来的主意确实不太好,因而没有还嘴白文选,只是悻悻地冲白文选一笑,拱手冲他道了一声歉。
“文选兄,此事是我错了!做哥哥的向你赔罪!”
“何必生这么大气呢?我就是随口一说。”
“千万不要在意,气大伤身,万一气坏身体可就麻烦了.……”
白文选表现出如此模样,李定国也不再自讨没趣,两人聊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李定国就率先告辞回自己的营帐睡觉去了。
临走之际白文选一脸醉醺醺地躺在那里,李定国只给白文选的亲卫们叮嘱一声照顾好他,就没再理会直接离去。
岂料,李定国前脚刚走,白文选一头从地上爬起来,方才还一副醉鬼模样的他此时没有半点醉酒的样子,望去李定国远去的身影,白文选一脸得意地道,“就你李定国这点心思还想糊弄我?”
“指着去给我女儿提亲,到时候有了功劳便是你的!指不定有什么坏水,说不得就是羡慕老子的女儿能与皇上如此亲近.……”
言罢,又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虽说大明祖训皇帝不得与勋贵女子联姻,可如今不是连异性也能封王吗?此一时彼一时,何况成祖爷的皇后也不是中山王徐达的女儿吗?”
“而今皇上年龄也差不多,该到了大婚的时候,皇室又缺少子嗣,天家怎可不人丁兴旺?”
“我这也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考虑啊!”
白文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成为皇后,顿时喜笑颜开。
倒不是光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他对朱慈煊极为看好,且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以后万一自己拼不出一份家业,凭借女儿的身份也可照顾一下家中,不至于让白家家道中落。
说做便做,白文选很快命人将女儿白令月叫了过来。
“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令月,为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此时白令月睡到一半被叫醒,不由得哈欠连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父亲,您讲吧!令月听着呢!”
尽管这事考虑得很好,可真到说出来的时候,白文选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咳嗽了两声,才红着脸悄声问了一句,“令月,你认为皇上如何?”
白令月没听出其中意味,只顺口回了一句,“皇上很好啊!”
“为父是问你皇上怎么样?”
白文选想暗示却不好意思暗示,气得吹胡子瞪眼,又问了一句。
白令月还是没反应过来。
白文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没那么多时间去女儿掰扯,一气之下直接问出来,“为父是说,你从女儿家看待男子的角度来说说皇上如何!”
此话一出,白令月顿时惊醒过来,一时间脸色一片潮红,幸好夜里的烛火飘忽不定,时而明亮,时而闪烁,这才没让白文选看出其中端倪。
不过也低下头一顿羞涩,声音弱弱道,“女儿觉得皇上很厉害!与女儿一般大的年纪,却能与父亲一样纵横沙场,独领三十名亲卫就敢进入清军阵前.……”
“皇上不但勇敢,女儿觉得他的文采应该也不差,看起来文质彬彬,若是不提身份的话,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翩翩公子.……”
“再论相貌的话,皇上虽不能说是貌比潘安,却也是一等一的.……”白令月说到此时已经低下了头,一副羞涩的小女儿模样,轻笑声如银铃一般,难以掩饰。
这就够了!
白文选如何还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
“如此尚好!”
“为父观皇上对你恐怕也有一些爱慕之情!既然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为父就成全你们吧!”
“等一下,你去皇上身边服侍他吧!少年人不胜酒力,半夜若是渴了,你在皇上身边也能照料一下.……”
这一次,白令月可是再没有糊涂,她顿时明白父亲的真正意图。深夜时分,她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去伺候皇上,这摆明了不是送小羊羔入老虎,不,是送入真龙的血盆大口吗?
一想到白日里英明果断的少年皇帝,白令月心中禁不住激荡起一丝涟漪,如她所讲的那般,即便朱慈煊没有这个皇帝身份,就冲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及其他在群臣们面前表现的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白令月也同样会为这个少年才俊而倾倒。
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白令月还是一副羞涩模样,说话的声音愈发小了起来,“父亲,这种事情如何让女儿去做?实在是羞死人了!女儿不去。”
白文选一脸恨铁不成钢。
往日女儿在他这里可是颇为精灵古怪的,今日却变得如此害羞,虽然这样的事情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可毕竟那是皇帝啊!一旦跟皇帝联姻的话,白家得到的信任可就全然不同了。
更主要的是,白文选确实很喜欢朱慈煊这个少年皇帝,就冲他身上表现出来的那股勇气,就足以令白文选感到折服!
当然,也不是白文选要求太低,实在是他见到了不少的皇室藩王,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即便是永历帝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鲜明的对比摆在眼前,如何能不让压抑许久的白文选心生好感呢?
“令月,若是不喜欢皇上的话,为父还不会勉强。可你既然也对皇上有意,那此事为父劝你还是主动一些。”
“你可知晋王对皇上有多看重?若不是他的女儿太小,恐怕他早就已经跟皇上提亲了!为父可是告诉你,青年才俊可不好找,皇上英明神武,又有如此尊贵的身份,不论如何,你跟着皇上都是最好的选择……”
“总之为父只能说,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趁现在皇上身边没有其他人你就赶紧下手,否则等到日后为父跟皇上重新夺回大明故土,那时候皇上身边的女子恐怕数不胜数,届时,恐怕你就算喜欢皇上也未必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白文选的话让白令月愣了好一阵。
不过,也正是这些话让白令月若有所悟。现在朱慈煊年龄不大,身边也没有女子,若是自己主动一些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他的真情。待到日后打下更大的地盘,那时候皇帝的选择多了去了,怎么还会在乎她一个小女子?
一想到朱慈煊白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白令月总算是咬牙下定决心。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身的幸福,她都会去做成这件事情。
月明星稀,已到下半夜时分。
朱慈煊的营帐外有一队亲卫巡逻,周遭亦有数名亲卫站岗值守。白令月身披一席白袍,内着一身青衫薄衣,步伐轻缓来到营地前。
今夜值守的正是沐忠显,他在皇帝宴请二王时见过白令月,自然知道这是白文选的女儿。见她深夜前来,不由得疑惑地问出一句,“令月姑娘,有事吗?”
白令月有些羞涩,只低下头轻声应了一句,“奴家是来照顾皇上的。”
“听闻皇上不胜酒力,奴家这里带了熬制好的醒酒药.……”此话一出,沐忠显顿时愣了一下。
他当然有所怀疑,毕竟一个女子深夜进入皇帝营帐,这说出去白令月的清白可就彻底没了啊!不过,正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去禀告皇帝,却发现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冲他招手。
瞧见那人的模样之后,沐忠显顿时心领神会,直接给白令月放行。
而后,又把驻守在营帐附近的亲卫们都撤了出来,让他们朝着更远的地方挪出一点。与此同时,周围巡逻的白文选部将士们,也都十分有默契地故意远离了朱慈煊的营帐。
“末将见过巩昌王。”
营帐外的一处地方,沐忠显冲白文选拱了拱手。
白文选一脸欣赏的模样,冲沐忠显夸赞道,“不愧是黔国公的公子!如此年纪便能成为皇上的心腹,来日必将有更大作为!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这是孤的一点心意,沐小侄收下吧!我与你父亲本就关系不错,日后我们还可以多亲近亲近。”
白文选握住沐忠显的手,将一串珍珠塞到了他的手上,这是之前朱慈煊给他们的那一包袱珠宝。
此时,恰好被白文选用在了“正途”上。白文选何等精明,根本不给沐忠显任何拒绝的机会,就“硬是”将珠宝送给了他。
营帐外皆大欢喜,营帐之中,喝醉了酒的朱慈煊此时确实有些头昏脑涨,同时亦有些口干舌燥,一个翻身之后就冲外面喊话,“忠显,水,朕要喝水。”
却不料,片刻之后,一个轻灵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皇上,奴家带来了醒酒汤,您等一下,奴家来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