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芬消息灵通。
今天虽然是她休息,可光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想知道,也有人通风报信。
蓝霜霜第一天上班发生的事,余美芬也清楚了七七八八。
看来还真押对宝了。
这小丫头第一天来,卖了李三少10瓶酒不说,还有另一位客人为了她不惜在李三少手里抢人。
两男抢一女,还整了一出偶像剧的戏码。
这蓝霜霜,还真没想到啊。
不仅如此,今天还有另一个好消息——弟弟醒了!
之前她出去接电话,再回来的时候看到弟弟眼睛睁开了。
睁开是睁开了,可不一会儿又闭上了。
医生说是正常现象,有可能是完全苏醒的前兆。
“蓝霜霜,今天你寸步不离的陪护!”
蓝霜霜前脚踏进病房,余美芬的命令就下来了。
“好。”
蓝霜霜早有心理准备。
“我跟你说,医生说我弟有可能就这两天完全苏醒。你可得仔细点!”
余美芬再次下达指令。
蓝霜霜听完余美芬的话,琥珀色的眸色也跟着亮起来。
她没有听错吧?
余维文快醒了?
这是她重生以来,听到最让人开心的消息了。
蓝霜霜不由自由牵动了嘴角,自自然然的笑出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无拘无束的大笑了。
五年来,第一次真诚自然笑容里带着拘谨。
像一支生长在悬崖边的洋甘菊。
余美芬看不得蓝霜霜笑。
“你也不要太得意,我这几年辛辛苦苦照顾我弟,连婚都没结成!现在你也该代替我,好好照顾他了。这是你原本就该赎的罪!明白吗?”
余美芬今年整整30岁。
上有年迈的二老,还有个昏迷五年的弟弟,婚恋市场上媒婆见了都能绕道走。
能找个相貌周正的普通二婚男都谢天谢地了。
现在看到了蓝霜霜,她是又恨又怨。
又解脱!
陪护一个植物人,还是整整五年,其中的辛劳心酸不必多说。
虽然她请了一个护工帮忙,可工时费太贵了。
现在终于有理由把护工辞退了。
“对了,出院之后,你也得给他找个住处,把他照顾好!”
余美芬起身,转动了下因为一直低头玩手机发酸的脖子,没多会儿就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蓝霜霜还有余维文。
要给余维文找住处?
蓝霜霜思考着余美芬的话,有些为难。
又能照顾余维文,又能节省一笔房租的话,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余维文带到自己现在的住处。
可是……
与此同时,医院的另一楼层。
“什么?娇娇得的是什么病?!你说清楚!”
柳韵双眼发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简单来说,是属于血液再生障碍,而且病人的血型特殊,是稀有血型,可能更加棘手一点。家属里如果有同样血型的,可能要做好长期给病人输血的准备。”
年轻医生尽量把语气放轻,但柳韵还是无法接受。
“我的女儿才22岁,从小养尊处优,怎么会!你们医院肯定查错了!你们这群庸医!去找你们院长来!”
柳韵不死心。
“当然,您也可以多去几家医院化验一下。”
年轻医生也不怕刚,扔下一句话走了。
柳韵整个人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打了水光针的水嫩皮肤,在短短一天之间像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原本保养得宜的脸,老了十岁不止。
稀有血型,hr阴性。
娇娇小的时候,她还说只有尊贵的小公主才能有如此稀有的血型——当然,除了那个神经病蓝霜霜!
蓝霜霜……
柳韵的浑浊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对啊,她怎么给忘了。
那个讨人厌的蓝霜霜也是这个稀有血型。
一模一样。
人呢?如今她人呢?
柳韵从来没有这一刻渴望见到蓝霜霜。
也庆幸自己幸好没把她烧死。
竟然让她给逃了。
得赶紧把她找回来!
而柳韵不知道。
她挖地三尺想找的人,此时此刻,就和她在同一个医院。
并且,蓝霜霜所在的楼层,就在柳韵母女的上一层。
蓝霜霜在来医院之前,买了一套睡衣,纯棉的,很保守的长裤长衣的款式。
八月的天气,很少还有人穿这种秋款睡衣。
洗漱好之后,她不敢睡。
医生说余维文随时都可能醒来。
最好能一直和他说话,让他的意识快速回来。
“余维文,我是蓝霜霜……”
“你醒来之后,不要慌张,你已经沉睡了五年。”
蓝霜霜想到医生的嘱托,把折叠椅挪到了余维文的床头位置。
整个病房,只打开一盏光线柔和的床头灯。
“你还记得,那次彩排《辛德瑞拉》吗?你演的是王子,我演的是灰姑娘辛德瑞拉。舞会的那场戏,我老是踩到你的鞋……”
蓝霜霜把脑海里有关于余维文的记忆一点点拉出来。
也帮自己回忆了那相对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
那样的日子,美好的像一场梦。
重生之后,蓝霜霜有时感觉自己的心态像老了十几二十岁。
毕竟,二十三岁的人生,她上辈子经历过一次。
可为什么小说里别人的重生,似乎是脱胎换骨,那是真真正正的重生。
由内而外。
而自己的重生,除了多给自己一次生命,并没有实现质的改变。
她没法开启装逼打脸的人生新范本。
逃出精神病院后,精神似乎比在里面还要紧绷。
不仅如此,还见到了自己两辈子最最讨厌的人。
阴魂不散的魔鬼。
“余维文,你赶快醒来,醒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怎么会捅伤你呢?”
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半。
蓝霜霜趴在余维文的病房上,小脑袋一点点低下去。
是真的困了。
很累。
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只有刚刚想到祁昂那个狗男人,才稍稍清醒一些。
等蓝霜霜真的完全睡着后。
病床上,余维文慢悠悠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是蓝霜霜记忆里的模样,温柔清润。
可是在联想到蓝霜霜刚刚说的话时,又渐渐深邃阴沉。
原来已经过了五年了。
他在灯光里打量蓝霜霜睡去的侧脸。
挺翘的鼻头,长长的睫毛,但整个人好像瘦了不少。
脸颊有她这个年纪不符的微微凹陷。
她怎么这么瘦?
瘦得几乎脱相了。
余维文既诧异又心疼。
当年,本不是蓝霜霜捅伤了自己。
凶手另有其人!
但她把蓝霜霜推在了前面,当了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