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央的眯一会变成了眯几个时辰。
官道平稳,没了阮梦之的叽叽喳喳,马车偶尔的晃动都不影响暮央,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期间还翻了好几次身。
淮玉在她翻身的时候以为她要起来,伸了手却次次落空,但见暮央迟迟没有睡醒,淮玉探她的额头,探了好几次,体温都正常的。
淮玉不知道第几次轻轻推了推暮央,唤道:“殿下?殿下,马上傍晚了,你还要睡吗?”
“嗯……”暮央费力的睁了睁,看见淮玉模糊的身影晃动着,只好眯了眼睛低喃一句:“再睡会……”
暮央说着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淮玉嘀咕一句:“殿下怎么越来越嗜睡了?”
一行人经过一天的奔波,赶在天黑之前到了驿站准备歇脚。
江阳叫停了车队,吩咐人进了驿站,各处都设了哨岗才到暮央马车边抱拳说:“殿下,今晚先到驿站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马车内的淮玉轻轻推了推暮央,暮央嘤咛几声,才费力爬了起来。
“殿下,殿下,快下来,这里的风好凉爽啊!”
阮梦之跳下马车,伸了懒腰,冲前头马车里的暮央喊道。
淮玉见暮央脸色透红,眼神迷糊,关切的问:“殿下没事吧?”
暮央摇头,慢慢起身,下马车的时候踉跄一下,江阳离得近,一手便扶住了她的手臂,扶着她下了马车。
江朝半伸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暮央站稳之后,一边懊恼自己睡太久了导致手脚无力,一边扭了手臂搭在淮玉手上。
江阳看着暮央笑得温柔,眼睛里却有些许得意。
暮央淡声道:“多谢!”
阮梦之瞧她们墨迹得很,又从里头出来一把拉过暮央叽叽喳喳道:“殿下,我要和你睡,等会我们一起沐浴好不好?殿下,我们去看看我们今晚要睡的床……”
暮央被她吵得头疼,应和一句:“好、好、好……”
淮玉吩咐槐序、孟冬把马车内的东西搬进去。
江阳挥手叫来他自己的侍卫,“你们也不机灵一点,看人家姑娘家搬东西也不知道帮把手……”
“别碰!”淮玉赶紧制止要搬东西的侍卫,对江阳屈膝道:“劳将军费心思,只是男女有别,我们殿下的东西恐怕不方便让别人碰!”
江阳连忙认错,“淮玉姑娘说得对,是臣思虑不周了。”
淮玉对他匆匆屈膝,随后便不理他了,只吩咐槐序说:“可仔细些,别落了什么,不然殿下问起来,唯你是问!”
槐序是个身大力不亏的女子,她抱着暮央放金钗玉环、胭脂水粉的箱子也不吃力,还对淮玉轻松的屈膝行礼说:“姑娘放心,奴记着的,丢不了!”
淮玉忍笑,余光扫到江阳有些阴翳的脸,心里哼了一句,才转身进了驿站。
“爷,我们住哪……”如意搬着东西小心翼翼的问江阳。
江阳撇他一眼,他立刻噤声了。
江阳哼了一声,吩咐其他人:“值守的人不得放松,出点差池,军法处置!”
“是,将军!”
阮从之看着自己的人把他和阮梦之的东西送进去之后,悄悄摸到一旁抚马的江朝身边,小声说:“啧,我要是他,我就不往前凑了!”
江朝薄唇轻启,呵了一声,冷嘲热讽道:“你不凑,你妹妹会帮你凑!”
阮从之:“……”
不能忍的阮从之没好气的说:“难得你今天对我句句有回应,却没一句我爱听的!”
江朝的东西并不多,就几身袍服,平安送上二楼之后,来给江朝牵马,江朝把缰绳丢给他,随后说:“我去附近转转!”
阮从之冲他背影喊:“四处不是山就是水,你干嘛去?”
江朝握着佩剑,没理他。
平安默默的说:“我们少爷想去看看周围的情况,怕万一有猛兽,也好提前准备!”
阮从之:“问驿站的人不就好了。”
平安解释一句:“殿下的安危开不得玩笑,他要亲自看了才放心的!”
阮从之神奇的打量平安几眼,笑问:“你家少爷平日里都这么正经吗?”
平安点头。
阮从之又问:“他不说话的时候,你是怎么从他冷冰冰的脸上读出他的意思?”
平安不高兴他说江朝冷冰冰的,又不好反驳,只得把马牵进马厩里,套好缰绳,弯腰把草料放进马槽里,做完这些才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们少爷的眼睛会说话啊!”
阮从之:“……”
谢谢,我信了!
等阮从之看了驿站一楼的哨岗,才上二楼,阮梦之的贴身侍女春琴正从阮梦之的屋里拿了香膏去暮央的房间。
“哎,”阮从之叫住她,“梦之真要和殿下睡?”
春琴屈膝道:“回三少爷,小姐说,少爷要是问起来,就说殿下应允了,还请少爷别管她。”
阮从之不耐烦的挥手,春琴转身进了暮央的房间。
阮从之嘀咕着,“两个人也不怕热着!”
江阳从暮央隔壁房里出来冷冷的看了阮从之一眼,随后敲了敲暮央的门问:“殿下,驿站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殿下想下去用还是让人端上来?”
里头正和暮央擦香的阮梦之故意扯开嗓子说:“春琴,去端晚膳!”
不用暮央使眼色的淮玉立刻跟上春琴出了门,对江阳屈膝之后下楼去端晚膳去了。
阮从之扭头憋笑,默默往自己屋里移动。
他这妹妹,别的不行,气人第一名,他还担心阮梦之和江阳打起来,没想到不用打,江阳就完败了。
吃瘪的江阳阴冷的射向阮从之的背影,甩身回了房里。
外边安静了,阮梦之得意的笑了,叉腰道:“痛快啊,哈哈哈哈哈哈!”
暮央却戳她脑门,担忧的问:“你这么针对他,怕不怕他让人在朝堂上为难你父兄?”
阮梦之得意的脸顿住,失去了兴致,苦恼道:“他的确是个背地里使阴招的小人……”
暮央道:“他报复你父兄倒没什么紧要的,你父兄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我担心他暗地里对付你,你毕竟是弱女子!”
阮梦之做出一副感动哭了的样子抱住暮央,哼唧道:“呜呜呜,殿下也是弱女子,殿下还这么替我着想,殿下你放心,我绝对要和他干到底,定不叫他欺负你呜呜呜!”
暮央无语住了,“梦之,你真特别!”
特别爱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