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是受此次政变影响最小的一部分,也因此很多消息都不通。
刘乘鹏一番讲述,梁家父子才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君主有了一点认识。
此时,廪延大帐,众将于帐中听候调遣。
“张从简。”
“末将在!”张从简赫然出列。
“你带三万人马于此地设伏,务必要阻住北狄援军。”贺子锋指了指一马平川上唯一有险可守的地方。
“将军,此地距我大营甚远,张将军此时去恐来不及啊。”一将领忧心道。
鉴于此时贺子锋还未正式登基,而又是在军中,遂众将还是称他为将军。
“韩将军放心,我手下的将士们多年驻扎在雁门,与北狄兵对峙多年,他们的行军之速绝不是一般军队可比拟的。”张从简道。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不是禁军这种天子近卫能比的,但是此时再说这样的话明显不合时宜。
“韩将军,我军各部各有所长。诸位所率各部擅长大型军阵,以逸待劳。而张将军所部长于灵活,行军快,善用地势歼敌。”贺子锋安抚道。
“这样,是末将多虑了!”韩姓将军虽有顾虑,但是也知道这时候不该再僵持下去。
“朱将军,你率甲字营在此迎敌,记住此战只能败不能胜,诱敌深入,要为其他将军合围赢得时间。”贺子锋指了指地图上东郡的位置。
他们此次便是要全歼东郡守军有生力量,为日后夺回东郡做准备。
七月初九,战事打响。
北狄东郡守军先锋萧达凛是百战之将,作战勇猛,身先士卒。
战启,朱将军率领麾下将士以命相博。无奈敌众我寡,以步兵对骑兵,我方损失极大。
“将军火候差不多了,该撤了。”身边部将道。
“再撑一撑,败得太快了,恐怕北狄人生疑。”朱将军实没想到,禁军竟然一触即溃,枉他们之前一直以为损兵折将只是因为敌人阴谋诡计。
“将军,撤军吧,不然甲子营恐全军覆没。”不一会儿亲兵满脸是血的杀过来劝道。
“击鼓,撤军!”朱将军咬牙道,但愿他们的军阵此时已经列阵完毕。
“将军他们撤了。”萧达凛的副将道。
“哼哼,大安禁军不过如此。”萧达凛不屑道。
“将军他们的皇帝换了,现在是周国了。”副将道。
“哼,不管是安还是周都不是咱们的对手,给本将军追!”萧达凛下令。
“嗷!嗷!”北狄人骑着马追赶着慌忙逃窜的士兵。
不一会儿就到了军阵之前。
“我们中计了!”副将急道。
听闻汉人的军阵很是厉害,他们一路打到大安境内都没有遭到什么严重的抵抗,以为是徒有虚表。但是现在看,恐怕所言非虚。
“你可知这军阵?”萧达凛其人擅长骑射,对兵法知之甚少。
“这?”副将也不知。
“那就冲!”萧达凛咬牙道。
他的想法很简单,一力降十会,再高明的阵法在强大的力量面前都会被敲碎。
“冲啊!”北狄兵骑着马冲了上去,然而所向披靡的骑兵却在此折戟。
这根本不是他们之前所遇到的,少数轻步兵组成的军阵。这是军中合全国之力训练出来的大型军阵。阵中有强弩、硬弓、长矛。
“可恶!虚伪的中原人。”看着外面一层层围上来的士兵萧达凛怒骂道。
这帮人竟然先以少数人列于阵前,引诱他们入阵,后续埋伏的部队再一层层的围上来。
“将军,末将等掩护将军杀出去!”萧达凛的亲卫道。
“杀!”
“将军,那人便是萧达凛,北狄第一猛将。”贺子锋身边的亲兵是两次北伐的老兵,他对萧达凛其人恨之入骨。
“萧达凛?”贺子锋看着阵中被人掩护着要撤退的人笑了一下。
“弓来!”贺子锋将大氅扔到亲兵手里,对侍立在一旁的人道。
“将军!”侍卫将一软弓递上。
“取强弓来。”
“是!”不一会儿一小兵,把军中的强弓抱了过来。
“将军。”
贺子锋这才满意的接过,见是这样的强弓,身旁的人都不由得为憨厚的小兵捏了一把汗。
贺子锋环顾一圈,没有取小兵手上的箭簇,而是将一旁的小令旗抽了出来。
众人惊讶,这射箭可不必用剑,没有天神的神力可拉不开这十石的强弓。
然而,却看着贺子锋轻飘飘就的拉开了,强弓下箭矢飞速朝着乱军中的萧达凛射去。
“将军小心!”亲兵感知到危险时已经晚了,他毫不犹豫的扑上去,以身相护。
然而,飞速的旗杆穿过了他的身体,扎入了萧达凛的胸口。
“将,军。”两人被穿成一串。亲兵没有想到这支箭会这么厉害,哪怕是他舍弃生命也无法保护将军。
“威武!威武!”军阵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瞬间大周军士气势一振。而北狄的士兵见主将已死,士气瞬间失了主心骨。
“将军。”众人看贺子锋。
“不降者,杀!”贺子锋看着乱阵中无头苍蝇一样的北狄兵冷冷的说。
“是!”
这一战,全歼北狄驻东郡大部守军。
而就在他们全歼萧达凛所部时,张从简带着三万人马,在敌军驰援人马的必经之路设伏。
绊马索、陷坑、层层设置,大大延迟了地方增援部队的速度。而后张从简亲率骑兵掠阵,一个时辰后,北狄人马被打散分割成五块。
张从简放弃了传统不灵便的军阵,而是根据战场态势伺机而动,三万士兵组成五花阵将北狄骑兵包围在阵中动弹不得。
陷入这样的阵中,骑在马上反而限制了士兵的行动,无奈北狄士兵只得弃马作战。
这一战北狄打的异常憋屈,而第一次跟随张从简的将士们也知道了,原来军阵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步兵面对骑兵也并不是无力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