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没有过分纠结钱的来处,她挂了电话,匆匆朝着小镇方向跑去。
她要回去,她要回国,她要逃离程归零!
突如其来口哨声,挡住了重启前进的脚步,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小黄,那或许是小黄,或许不是。
重启再也没有勇气向前一步,她能听到自己上牙和下牙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小黄静静地看着重启,似乎在思考该如何下口,小黄是一头成年的豹子,更是一个成熟的猎手。
重启掏出电棒,准备背水一战,只是小黄打哈欠的功夫,重启便吓得把电棒掉在了地上。
她不敢弯腰去捡,她怕小黄突然发起进攻,而自己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送人头这种事,真是轻易的可笑。
小黄慵懒的看了重启一眼,那眼神轻蔑的让重启为之一颤。特么的,那个眼神,太像程归零了。
让重启没想到的是,小黄竟然趴下了,它百无聊赖的舔着自己的大爪子。
重启慢慢的向后退,最后退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那个怀抱的周围都散发着柠檬的气息。
重启恍然,身后不是退路,而是悬崖!
重启欲跑,却被程归零抱着滚落到足有半人高的草丛中,烈阳和青草的气息碰撞散发着青涩的味道,重启看着程归零突然笑了。
“你骗我?”重启问。
程归零点头,梨涡浅笑:“好玩吗重启?”
重启正要说话,却被程归零捂住了嘴,
程归零温凉的掌心里有让人昏沉的味道,重启秉住呼吸,她眼睛里故意隐藏的慌乱没有逃过程归零的眼睛。
“重启,明明是你不听话,可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重启感觉自己渐渐瘫软无力,她惊恐的看着笑意盈盈的程归零,程归零弯腰在捂着重启嘴巴的手背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重启,努力活着吧,活着就能翻盘。”
说罢,他解了重启的扣子,又一次轻易的镇压了她最后的反抗:“重启,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我带着你在这无垠的草原上驰骋,你便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重启被程归零的冥顽和无畏刺穿,她看着头顶荡检逾闲的烈日在轻晃,恍恍荡荡的烫伤了重启的眼。
重启咬着唇,此刻她似乎梦至一处,天地万丈萧然,而阒无一人,只有潺潺水声。
“程归零,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的对不对?”
有汗珠颤颤巍巍的挂在程归零的下颚上,任他如何晃动始终保持着不肯坠落的固执。
“我喜欢你的,重启,喜欢的。”
重启终于不再哑忍,她开始回应程归零,一声吟哦一个吻都无比悲壮的回应给程归零。
广袤天地间,重启感觉自己像一个举剑自刎的人,世间大多欢喜都是如此吗?都会让人身不由已的妥协和感到的己不由心的委屈吗?
重启在抵死缠绵里放声痛哭,她似乎耗尽了力气再也无法和不依不饶的程归零抗衡。
“程归零,求求你……”
程归零有片刻的呆滞,他看着苦不堪言的重启,停止了自己的为所欲为。
“你在求我?”
重启闭着眼,她感觉身下堆积了无数把刀子,每动一下那些草就像利刃在自己的后背上滚动一样。
许是嗅到了血腥味,小黄站起来朝着这边走来。
程归零见重启一副苦不堪忍的样子,急忙将她抱起来,她的背上横竖交错着密密麻麻的划痕,从脖颈到腰间无一幸免。
“重启,你为什么不说呢?”
重启缓缓睁开眼,她勉强的笑了一下,这笑嘲讽似的激荡在程归零的心上。
重启说:“我要记得这些痛,是你程归零给我的。”
程归零在重启额头落下一吻,慌乱的捡起一旁的手机:“乖,不要怕,我让彼得来。”
这是重启第二次见到彼得,他的额、颧、腮、下巴,整个脸型行云流水般顺畅,结构端正,眉骨平直,贵气肃穆。
彼得有着西方贵族公子的英俊模样,还夹着一丝动人心魄的忧郁,这不得不让重启仔细的打量。
彼得看着重启,像看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样,那双幽蓝色的眸子里迸发出的伤感比重启更甚。
重启抿了抿唇:“我就是被草划伤了。”
彼得抚上额头:“我听到了什么?”
重启看了彼得一眼,重复道:“我被草划伤了。”
“我想这很严重,是的重启,这很严重,你需要住院。”
重启拧眉:“您会说中文?”
彼得摊手:“当然,这不重要重启,你需要消毒,但我现在无能为力。”
彼得转身看向程归零:“零,重启需要住院治疗。”
程归零不解:“只是一些小伤而已。”
彼得有些抓狂:“no,这不是小伤,如果伤口感染会得破伤风,那很严重。”
程归零看向重启,重启呆呆的回望,眼睛里逐渐黯淡下去的光,写满了失望。
程归零的心猛然揪起:“彼得,我们去医院。”
坐在汽车里,重启好奇的一路张望:“彼得,缅江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彼得有着西方人的健谈和东方人的热情:“那太多了,只不过你现在不能吃。”
重启摸上自己的肚子:“可是我好饿。”
彼得耸肩:“你可以喝些牛奶或者粥。”
二人你来我往,程归零像被故意忽略了一样,他把重启的脑袋扭到自己这边:“你也可以问我的。”
重启摇了摇头:“我没有要问的了。”
重启的躲避让程归零感到一丝慌乱,所以他说出的话独裁又蛮横。
他说:“重启,你是我的,你只能跟我说话。”
彼得从后视镜里看着程归零:“零,你要保持绅士。”
程归零烦闷的靠在椅背上:“彼得,我跟你说的事,你要抓紧去办。”八壹中文網
彼得的目光落在重启惨白的脸上:“零,你确定吗?”
“当然了彼得,我很确定!”
程归零看向重启,重启正全神贯注的望着窗外,她或许被异国的风景打动,或许在描记周围的建筑或路线。
这是程归零第二次看到如此认真的重启,第一次还是在程家的时候,重启质问楚格为什么不先救她。
她当时也是这般认真又略带伤感的跟楚格默默的抗衡着。
似乎重启从来没有害怕过失去,她很潇洒的和楚格说了再见。
程归零羡慕重启的洒脱,她可以说分手就分手,可以说结婚就结婚。
所以程归零想把襟怀洒落的重启占为己有,他也想有如此挥霍谈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