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彼得提着酒瓶冲进来,他坐到酣睡的程归零身边。
“fuck,loveisshit!”(操,爱情是坨狗屎)
重启放下手中的花,抬眸看去:“彼得,你不高兴吗?”
彼得苦笑,眼中忧郁更浓:“重启你能忍受你的女朋友是个妓女吗?”
重启把修剪的很得体的野花插进桌上的花瓶里,她故作深沉的点点头:“如果我爱她的话。”
彼得摇摇头,那张英俊的脸被忧伤铺满。
“我也觉得自己俗不可耐,但我无法承受她是妓女带给我的压力,每每想到……”
彼得仰头灌了一口酒,语气中带着些许醉意:“每每想到她是妓女,我宁愿自己俗不可耐。”
说着彼得拉起自己的衬衣,他的平坦的小腹上写着血红的小字,但重启并不认识。
“看啊,那个该死的,她竟然用血在我的身体上写字,哦,真恶心!”
“重启,她用血占有了我,该死的!”
重启看着彼得光洁白皙的俊美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幽兰深邃的眼眸泛着浓郁的酸楚。
这一刻彼得身上散发着的高贵与优雅统统不见了。
他像坠入人间的天使,没有逃过世间俗气的沾染。
彼得身上圣洁的光在他的歇斯底里中散尽。
重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许圣洁的人感受到的痛比常人更加猛烈。
“彼得,那些字你需要处理一下吗?”
彼得摇头:“重启,你寻找过爱情吗?”
重启正欲开口,从外面冲进来一位眉目深邃的女郎,她像疯狗一样朝着重启扑过来,直接扯上了重启的头发:“婊子!”
她骂重启婊子!
重启也没客气,送她一个过肩摔,那女孩倒也灵活,朝着重启的脚腕便咬了下去。
重启疼的大叫:“你是疯狗吗?你给老子放开!”
程归零被吵醒,他揉着睡眼坐起来,看到一旁撕扯的二人,赶紧下床将二人拉开。
“彼得,你是被定住了吗?”
彼得抓着头发,惊恐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子,似乎那女子改变了他对女性固有的看法:“no,零,no!”
程归零探究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脸上:“索菲雅?彼得,这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索菲雅坐起来,她的腕间有包扎好的伤口,纱布上面还渗着血迹。
她指着彼得说:“你是我的!”
彼得痛苦的摇头:“no,no!”
索菲雅起身,样子很是嚣张:“我在你身上下了血咒,你这辈子逃不了的。”
重启看向彼得小腹上的血字,妈呀,血咒啊!这个地方的男女,怎么都如此的偏激?
程归零还没有搞清情况,只是见彼得的小腹上写着一行字:我要永远的占有你!
程归零笑了一声:“彼得,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零,索菲雅她骗了我,她是妓女!”
索菲雅激动的嚷叫:“我的血是干净的!”
彼得似乎沉浸在了自己无法理解的认知中,他满脸的惶恐,拿着酒瓶的手都有些抖。
“对不起,索菲雅,你不要渴求我继续爱你。”
“就因为我父亲是个赌鬼?就因为我是妓女?”
“彼得,我从不苛求你爱我,因为我不敢保证你是不是那众多人里的一个,我只是愿意和你长期睡在一张床上。”
彼得皱着眉说:“索菲雅,我们断绝往来吧。”
索菲雅笑着,她当着彼得的面,将腕间包扎好的伤口撕裂,她举起手看着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鲜艳的光。
索菲雅将胳膊上的血舔进嘴里,她朝着彼得吼:“我的血是干净的!”
索菲雅这一声,似乎惊醒了窗外困倦的知了,彼得沉重的神情与窗外的暮色辉映。
橘红色的日暮,像血一样堆积在窗口,病房开始变得昏暗,丝丝缕缕的药味从走廊里飘进来,整个病房里没有人生病,又似乎都是病人。
索菲雅上前抱住彼得,有猩红的掌印拓进彼得的后背。
“彼得,我不能没有你!”
彼得似乎被索菲雅拉进了地狱,他的身体逐渐的下沉,脸上再也没有了生的迹象。
程归零将索菲亚拉开:“你疯了吗?”
索菲雅指着程归零身后的重启质问:“她是谁?”
程归零挡在重启身前:“她是谁,我用跟你汇报吗?”
“是不是因为这个婊子,彼得才抛弃我的?”
重启指着索菲雅:“你再骂一句,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重启最讨厌胡搅蛮缠的人,尤其是女人,当然,她不敢弄死谁,只是习惯这么说。
不论怎样,要保证气势不败,这是她这些年教训城阳街的混混们惯用的口头禅。
索菲雅的目光从程归零的脸上掠过,然后她静静地看向重启。
重启在索菲雅肆无忌惮的打量下,皱了皱眉,她把程归零拉到身后,指着索菲雅的鼻子说:“请收回你那不礼貌的打量。”
索菲雅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到底伺候谁?彼得?还是小先生?”
“我伺候你二舅姥爷!”
索菲雅拧眉:“二舅姥爷?”
重启已经压抑了很久,满腔的委屈与怒火无从发泄,惹不起程归零,还惹不起你这个小透明吗?
重启痛痛快快的把索菲雅打了一顿,算不上痛快淋漓,但也无比舒畅。
重启的脚在索菲雅受伤的手腕上狠狠的拧:“让你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索菲雅倒是有骨气,虽然无法反抗但也没有求饶,她瞪着重启:“我会杀了你!”
重启耸肩:“好啊,什么时候?”
索菲雅握住重启的脚腕,重启以为她又要咬上来,着急后退了一步。
重启是留情了的,索菲雅不至于破相,但需要疼上几天。
索菲雅扶着病床站起来,她看向始终无动于衷的彼得笑出声:“你喜欢泼妇吗?”
彼得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他的印象里,索菲雅应该是妙曼典雅的。
他当初就是被索菲雅的优雅吸引,她的举手投足能让彼得看到一篇经典小说里鲜活的女主人公。
如此让他难堪的索菲雅,使他感到恐慌和陌生。
索菲雅笑了一声,她用本地话和彼得说了些什么。
彼得没听懂,重启也没听懂。
程归零夺过彼得手里酒瓶,看向已经走出病房的索菲雅,走廊空空荡荡的像一个不堪的现实。
“索菲雅说,你是她有性欲时才接的客!”
彼得连说几声fuck。
重启顿时觉得逼疯一个绅士可真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