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重一张着双臂站到基地门口时,重启像一条狗一样狂奔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弟弟,我亲爱的弟弟!”
谢重一将重启紧紧抱住,悄声说:“姐,我来带你回家。”
这一句,重启仿佛听到了万树花开的声音,那种蓬勃的、动人的、充满希望的,通通在自己耳边炸开,霎那间馨香扑面。
重启觉得缅江就像一张靠后期上色的黑白的照片,光鲜靓丽的表面掩盖不住内里的灰白和黑暗。
她多么渴望有人能把她从这一片看似祥和的苦海中解救出去,因为她已经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侍奉这份苦了。
此刻,她似乎终于等来了那个人,可那个人不是楚格!
谢重一刚刚高中毕业,他什么都没经历过,他怎么可能帮重启逃离顽疾似的程归零?
可重启此刻依旧很开心!
她拧上谢重一的耳朵:“能耐了啊?早恋?”
“疼疼疼,姐,我和文文是真心相爱的。”
秦文文看着谢重一拉着自己的手,此刻她想从谢重一掌心中挣脱出来的除了手,还有那双见到程归零时依旧会止不住动情的眼睛。
程归零起身朝着他们走来,秦文文的目光随着皮鞋声浅浅地闪动。
程归零张着双臂抱上了谢重一,这让秦文文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丝温温的情动。
似乎程归零也把她拥入了怀中,她渴望他的拥抱,他的眼神,甚至他的声音……
“您好!”秦文文忍不住打招呼。
程归零回以礼貌的一笑:“饿了吧,来吃饭。”
谢重一狼吞虎咽的模样,让秦文文感到难堪。
她低着头拿着刀叉优雅的切着盘里的牛排,她看向程归零,程归零正一脸宠溺的望着重启。
秦文文多么渴望程归零宠溺的且充满占有欲的目光能落到自己身上,脸上,或者其它地方…
她抬头看向重启,重启托着腮看向谢重一的眼睛里满是溺爱。
她一边给谢重一夹菜,一边拿着纸巾为他擦去嘴角的残汤。
这让程归零感到莫名的烦闷,让他和秦文文在同一时间生出了羡慕和没缘由的恨。
程归零敲了敲自己的盘子:“重启,我也要吃那个沙拉。”
重启把沙拉碗推到他的面前:“给你!”
程归零拧眉看着眼前的沙拉碗:“你喂我。”
谢重一被这满是醋意的一声呛到,重启着急站起来拍他的背:“重一你没事吧?这么大个人了还呛到?”
谢重一看向程归零,眼神里是有意无意的挑衅:“姐,我呛到了。”
重启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谢重一嘴边:“来,啊~张嘴!”
谢重一很听话的把一杯水喝尽:“姐,我想吃那个糖豆。”他指着程归零面前的mm豆说。
重启摇头:“不行,你从小牙不好。”
谢重一拉着重启的手撒娇:“不嘛不嘛,我就要吃。”
重启无奈,舀了一勺过来,她捏起一颗放到谢重一掌心:“只能吃一颗,你忘了小时候牙疼是怎么哭的了?”
程归零眯了眯眼,他眼中不小心迸发出的寒意,证实了谢重一心中所想。
“你已经长大了,就不能让姐姐喂了。”
谢重一恍然点头:“姐夫说的对。”说罢又含上重启递来的水果。
程归零咬了咬牙,这个孩子真是太欠了。
秦文文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追随着程归零,她能感受到他不可抑制的醋意和努力控制着的怒意。
她轻轻放下刀叉,脸上闪过的悲伤情绪没有逃过谢重一的眼睛。
“姐,时间还早,我们出去玩吧。”
重启看向程归零,眼睛里是征求的意味。
程归零优雅的擦了下嘴角:“好啊,我陪你们去。”
程归零换了一身运动服,阳光又明朗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爱和纯真。
“那个重一啊,你跟文文坐后面。”
程归零拉开车门让重启坐到了副驾驶。
“你们想去哪玩?镇上的酒吧怎么样?”程归零问。
谢重一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好啊,姐夫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说罢揉了揉秦文文的头:“我们听归零哥的对不对?”
秦文文依旧乖巧的点头,谢重一看着她在提及“归零哥”三字时微微红了的脸,嘴角笑意渐渐加深。
秦文文果然喜欢程归零,爱,有时候是能毁灭彼此的,尤其是小心的隐忍的和不甘心的!
“姐,我想跟文文订婚。”
重启惊呼:“你说啥?”
重启转过头来目光定格在谢重一抓着秦文文的手上。
秦文文是不错,文文静静白白嫩嫩,可秦文文真的喜欢谢重一吗?
“那个重一啊,说订婚是不是有点早?”
谢重一摇头:“我要给文文足够的安全感,我去上学后我们就是异地恋了。”
重启挠了挠头:“那个婚姻啊,跟谈恋爱不一样,它涉及好多东西,比如家庭什么的。”
谢重一撇了撇嘴:“我相信文文是真的喜欢我,我这辈子就要娶文文做媳妇。”
重启不尴不尬的笑了一声,然后转了话题:“重一,你打算学什么专业?”
“学法律,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出色的律师,为别人带去希望。”
“律师好,律师好。”重启应道。
谢重一突然凑过来圈住重启的脖子:“姐,我私下里也看过好多案例的,比如绑架勒索威胁等等。”
程归零扯了扯嘴角,有意无意的一笑,这笑在谢重一看来,轻蔑又狂傲。
“姐夫,你觉得我学法律好吗?”谢重一的语气里带着天真的挑衅。
程归零耸肩:“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是法。”
“哇,那姐夫好厉害。”谢重一歪着头,满脸崇拜之色,可那双清明纯真的眼睛里,藏尽算计。
“姐夫,我们来拍个小视频吧!”
说着蹭到程归零身边打开了手机:“姐夫,我先拍你,哎,姐,你往姐夫身边靠一下,这样显得你们恩爱。”
谢重一举着剪刀手,把镜头从自己脸上移到秦文文面前:“文文,我好喜欢你,干净彻底!”
秦文文别过头去,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谢重一,你真肉麻。”
谢重一揽过秦文文的肩,笑的天真烂漫:“文文,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死心踏地?”
谢重一的心很冷,除了自己的姐姐,他不会把热量释放给任何人,即使现在他笑着说喜欢,他都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