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古人常说,一日之计种蕉,一岁之计种竹,十年之计种柳,百年之计种松,就让我们在这新的起点里种一个乘风破浪的梦,种百世之德,种心中永恒的正义!”
“让我们登高山之巅,见那大河奔涌,于群峰之上,觉那长风浩荡!谢谢大家,我是法学班第一百九九届新生,谢重一!”
迎新晚会在谢重一慷慨激昂的演讲里正式拉开了帷幕。
重启坐在观众席上鼓掌,掌心都要拍红了,逢人便说:“这是我弟,这是我弟!”
程归零在灯火阑珊处咬上重启的耳尖,他轻轻吻着重启耳后的纹身,哑声问:“重启,我是谁?你也会为我骄傲吗?”
重启转头,恰好撞进刘朝阳打量的目光里,刘朝阳?初中时坐在自己后排的男孩,听说他警校没毕业就被安排到了市公安局工作。
他怎么会在宴江大?也来读那个脱产班吗?
程归零枕在重启的肩上,认真的盯着舞台上唱歌的女孩看:“重启,那个唱歌的女生是秦文文吗?”
重启猛然抬头,舞台上的女孩早已谢幕,谢重一回头恰好撞进重启慌乱的眼神中。
程归零笑了一声:“真有意思。”
刘朝阳猫着腰窜过来:“女朋友啊?”
程归零将重启揽进怀里,宣示主权:“对!”
刘朝阳啧了一声:“哎,可惜了。”
刘朝阳看向重启,眼睛里有重启能读懂的谨慎。
重启陪着演戏:“你好,我叫谢重启。”
刘朝阳把程归零挤开朝着重启伸出手去:“考虑换男朋友吗?”
程归零将刘朝阳伸过来的手挥到一边,眼神像刀一样落在刘朝阳脸上。
程归零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他想沉浸在这片乐土里,他想找到曾经被自己扼杀掉的程归零。
可偏偏重启,是别人不能开的玩笑。
她是程归零的底线,重启只能是他程归零的。
重启自是了解程归零,她急忙回绝:“我有男朋友。”
程归零立马散了周身戾气,他得意的看着刘朝阳:“不好意思,她是我的。”
刘朝阳陪笑:“瞧你,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兄弟妻不可欺,哥们儿还是知道的。”
程归零突然高兴起来,他似乎找到了那个可以肆意称兄道弟的年岁。
程归零抓起重启的手轻轻啃咬她的指尖:“重启,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吧好不好,我们不要毕业,我们老死在校园里。”
重启的脸微微有些红,她能感觉到刘朝阳探究的目光悄悄落在她的脸上,重启不知道刘朝阳接近程归零的目的。
但此刻,重启的心却已经朝着程归零偏了过来。
“阿零,你要注意影响,这是学校,有些行为不能做的。”
程归零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听你的。”
说着又把手伸进重启防晒衣的衣兜里调皮的捏她腰间的肉:“重启?”
磁性又低沉的一句,让重启浑身一颤:“干什么?”
程归零的手缓缓向上移,却被突然的一声惊扰,程归零回头,李也举着保温杯不怀好意的看着程归零。
“阿零,爱情从来不应该是生理性上一时的兴奋。”
程归零抽出手拧眉看着李也,随后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干什么啊,神神叨叨的?”
李也掐了个指:“我猜你陷进了爱情的骗局里,需要破破吗?”
“如何破?”程归零和刘朝阳同时问。
就连坐在他们后排的淼城也越到了前排来,他把手里的牛肉干塞进李也裤兜:“怎么破?”
“爱情”本是以物质世界的客观存在为载体的,但它却偏偏不吃“利益交换”这一套。”
说罢,李也拧开了手里的保温杯,枸杞的清香味扑鼻而来:“爱情可以理想的像一首诗。”
程归零突然觉得,李也是会掐指算命的,爱情可以理想的像一首诗?
一首诗!
淼城一听来了兴趣:“大师,帮我算算呗,你看我什么时候走桃花运?”
可李也哪会掐指算命,他不过最近做了款算卦娱乐的小程序,全靠大数据推算。
李也装模作样的抿了口水:“卦不可算尽恐天道无常啊!”
重启嘴角抽了抽,哪来的神棍?重启回头,李也恰好朝她看去,李也握着水杯的手不由的一颤:“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重启抿着唇,不笑出声是她对李也最后的尊敬:“那个大师,您看我能顺利毕业吗?”
李也瞌了眼眸,摇头道:“皆是命中注定。”
程归零突然大笑,心情好的和后排女生身上的香水味一样浓烈:“好句命中注定。”
晚会结束后,几人一起去充满烟火气的路边摊狂歌纵酒,刘朝阳要了一大推烤串和一箱啤酒。
“吃了这肉,喝了这酒,大家就是过命的兄弟了。”
几人吃的正酣,淼燃骑着机车载着谢重一呼啸而过,谢重一回头,重启站起来和他打招呼:“重一,重一啊你吃饭了吗?”
李也摇头哀叹:“瞧见没,天之骄子的差别待遇,有些人刚入学就能深得导师喜爱。”
重启神色恹恹的坐下来:“淼燃是大学老师吗?”
李也惊叹:“这你都不知道?导师中出了名的黄金单身汉,年少有为啊!”
程归零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也啧啧了几声:“望尘莫及!”
刘朝阳回过神来,起了一瓶啤酒给旁边的淼城满上:“长成那样,谁知道性取向正不正常。”
淼城端起酒杯咳了一声:“哥几个,你们聊的可能是我哥。”
几人尽兴而归,程归零突然将重启拉住,他看着对面旅馆的led滚屏发呆,情侣间今日特价!
“重启,你带身份证了吗?”
重启不知道程归零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她翻了翻钱包:“估计忘在宿舍了。”
“重启?”
程归零将重启拉进怀里,手指卷着她的发又叫了一声:“重启?”
似肥肉经过烹煮后冒出浓郁香味的一声,腻的让人感觉有些反胃,有淡淡的酒气从程归零的身上散出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醺然的找不着北。
“重启,我们去睡觉吧!”
重启惊慌的看了已经走远的几人一眼:“程归零,你疯了吗?”
程归零笑着,霓虹灯将他好看的眉眼笼络在喧嚣的街头,程归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塞进重启手里。
上面是重启熟悉的字迹:
想拉你于林间作狂妄的野马
想把一个人的酒往你的心口洒
再煮一杯清茶,说一些鬼话
管它世间情意多假
我偏要把永远往你的身上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