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零在重启看淼燃苦大仇深的目光中，确定了一件事：那个t型环就是从重启身体的取出来的。
但他没有和重启解释任何事，不是不屑，而是不敢！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画面，就像他见了重启就会有无法控制的原始冲动一样。
而现在，他再也不敢妄动。
“重启！”
“啊？”重启啃着一个鸡腿，含含糊糊的应。
我要回缅江了！
程归零不是一个懦夫，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勇气开口说出这句话。
他必须回去，回去解决掉杜雅冥，把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彻底埋葬在缅江！
他会让玛瑙河的水把他污秽的灵魂清洗干净，他要干干净净的站在重启面前。
他要做一个清清白白的程归零，他要给重启安安稳稳的一生。
“重启，马上十一了，我们出去玩吧！”程归零说。
“去哪？”
程归零把重启碗里的另一个鸡腿拿过来，仔细剥好后放进了重启碗里。
“郊区一个小镇，特别漂亮，尤其十月，山里枫叶红的像火，树上挂满了果子。”
重启把碗里的肉扒进嘴里，程归零盛了碗青菜汤给她：“你要多吃些清淡的，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累着。”
“对，尤其是要多吃些水果。”淼燃把一袋水果放在餐桌上，随后把保温盒推到重启面前：“乌骨鸡汤，我自己亲手熬的。”
淼燃挨着程归零坐下，伸手把那碗青菜汤推到了一边，他掀开保温盒，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扑出来。
重启咬着唇，目光在这桌食材上来回扫，不是吧，不是吧，我得什么大病了吗？
重启抽了张餐巾纸擦去手指上的油：“有什么话直说，我接受的了。”
淼燃看了重启一眼，那一眼里有重启不看不懂的绯色内容，而程归零破天荒的没有说话。
淼城端着一个馒头走过来坐在重启身边，他把那碗鸡汤端起来喝了个干净。
这是淼城出院以来重启第一次看到他，他瘦了很多，眉目间有了丝淼燃的神色。
重启把保温盒的鸡汤都都倒出来给淼城喝，淼城刚喝了一口，便被淼燃一个冷洌的眼神制止。
淼城把鸡汤吐了回去，把碗推到重启面前，有气无力的说了句：“重启姐，你喝。”
淼城因为身体原因住进了淼燃在校外的房子里，有天晚上他看到淼燃在为胳膊上的伤口换药。
那疯魔的样子只要淼城想起来就感觉浑身发麻，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享受痛感的人。
那咬着下唇的样子，那微眯着眼无法自拔的样子，那副极致的表情出现在自己哥哥的脸上。
淼城一度以为自己被吓坏了脑子，导致他现在都没敢问淼燃受伤的原因。
淼燃撇了淼城一眼，拿出一张转专业申请表递给重启：“我觉得你应该学电子商务或者人事管理，编程不适合你。”
重启看向程归零，程归零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地看着重启，眼波流转，有危险的光从不经意间透出来。
重启是想转专业的，她对编程的确没有兴趣，可她的学费都是程家出的，她连选择专业的资格都没有。
淼燃把那张表推在程归零面前，清冷如故：“爱一个人，是想方设法让她变好，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捆绑她的未来。”
淼燃把保温盒收拾好，给了重启个慎重考虑的眼神：“文化课，我可以帮你补。”
淼燃要走，淼城也跟着走了。
“你想转专业吗？”程归零问。
重启隐下眼中的期待：“不想。”
程归零的眸光暗了暗：“是不转还是不敢转？”
重启没有说话，她把那碗青菜汤端过来轻轻抿了一口：“阿零，我没有权利选择的。”
程归零把那张申请表拿了过来，叠成一个船的样子：“重启，你有的，你一直有权利选择。”
他把那艘小船放到重启手心：“重启，你看，我就像一艘小船，你就是我的岸。”
重启咬着下唇，她低眸看着掌心里的纸船，她又何曾不像这艘船，她语气幽幽的念：“阿零，你是我无水可渡的船，我是你无木可筑的岸。”
“重启，你要做海，海是不会因为船的入侵而停止波澜的，重启，我其实也不想学编程，我只不过是为了讨好我爸才选择了编程，而现在我只想讨好你。”
程归零走到重启身边双手捧起她的脸：“节后我们一起转专业吧，学费我来出。”
重启，我会努力对你好，我想让你只要想起我，就会拒绝所有人。
程归零找遍了全城，终于找到了一家有水床的主题情侣影院。
他拉着重启去看电影，看那个叫“破晓”的老片子。
重启拿着一袋薯片吃的津津有味：“这个片子你没看过吗？最后贝拉生个一个会预测未来的孩子。”
程归零枕在重启腿上，他伸着手指轻轻撩拨重启的睫毛：“我看过，但我没做过。”
重启掂了掂手里的薯片，塑料包装发出悉悉索索的响：“你没做过什么？”
重启的头发长长了盖过了眉眼，她没有去剪用一个可爱的小夹子夹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程归零伸手捞住重启的脖子，微微用力将她拉进自己脸前，他擒住那张沾有蕃茄味道的唇。
“重启，床塌了。”程归零喃喃。
重启抬头去看屏幕：“爱德华是吸血鬼，他力大无穷。”
程归零的手指探进幽幽之间，指尖在黑色的谱中轻点，他看着屏幕上的圆月印在平静的水波上面。
“重启，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重启惊呼着拉开他的手：“大哥，你要不继续学编程吧，学人事管理会增加职场性/骚扰的机率。”
程归零笑出声，手指点在重启鼻尖：“重启，这是属于你的味道。”
重启突然感觉肚脐周围轻轻的拧，而且越来越疼，她捂着肚子哼哼：“程归零，我让你恶心到肚疼了。”
程归零以为她在玩笑，把手伸在重启腋下玩闹：“好笑吗？”
“你大爷，我真的肚子疼。”
正说着，程归零的电话响了，是阿安打来的，程归零接听后，便急匆匆和重启告了别。
重启咬着唇，她没有应，再抬头时便是泪流满面。
她听到阿安和程归零说，阿普肚子疼，在市一医院妇产科。
重启忍着疼给谢重一拨了电话，谢重一没有来，淼燃来了。
他看到蹲在路边脸色苍白的重启，像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在夜风里瑟瑟发抖。
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在重启肩头，他问：“疼吗？”
重启点头，他说，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