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阳阁,二楼接待室。
林七安被安排到了这里,秦一也跟了进来,那位柳管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嬉皮笑脸,低三下四。
林七安则直接无视这狗仗人势的渣滓,交代他上茶,还专门指定要那个小丫头程星儿来照顾,柳管事陪着笑脸,立刻出去安排。
随着走出房间,他又变了脸色,目中阴毒闪烁。
起初,他是震惊的,但想到林七安的身份,且丹云大师宣布他死刑后,又觉得根本不值一提。
一个将死人,再牛叉还能牛叉几天?
甚至,他死了都没人去帮他找凶手。
因为他死的理所应当。
“周大师一定有难言之隐,但我知道,他心中必然是不服气的,毕竟那小子已经是个必死存在。”
“我知道了,周大师是在忌惮月家,楼家,而且,他在学府,还要看符王的脸色。”
他目光闪烁,随即加速离开,到了楼下,唤来程星儿:“星儿,那位公子指定你去照顾,记住,千万不要失礼。”
“柳管事,我……”程星儿自然是不想去的,想到白天的事,她就一阵阵脸红。
“立刻。”柳管事瞪起眼睛威胁,还泡了一壶好茶,交代程星儿带上去。
“记住,管好你的嘴巴,胆敢胡说八道,我保证,你不仅失去这份工作,在这东海城也将无你容身之地!”
程星儿畏惧的点了点头,带着茶水走上二层。
屋中,林七安悠闲自得,一旁的秦一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并不去问。
他话很少。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这时,程星儿端着茶走了进来,林七安笑看去。
程星儿紧张的手掌抖了一下,那茶壶晃动,与茶杯磕碰,发出叮当声,茶水险些洒出。
茶香四溢,林七安闻香识物,随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茶壶,待得程星儿好不容易走到前方,倒好茶水后,林七安快速在人家小手上摸了一把。
顿时,程星儿犹如触电,收回手,退后三步,紧张的低下头,怯懦道:“公子,请用茶。”
手臂垂落下去,手掌紧紧攥住衣角,被林七安触摸的手掌,还不好意思的藏到了身后。
秦一看了一眼林七安,目中满满的鄙夷,但依旧靠在一边,一言不发。
林七安嘴角的笑容玩味,看着茶水,心中已经有谱,但对少女他也意外。
那闪电之间,他感觉到,这小丫头有些不正常。
“哪里人?”
程星儿摇头。
“父母呢?”
程星儿摇头。
“在东海城没有亲人?”
程星儿摇头。
“跟我走吧。”
程星儿转头就跑了。
秦一:“……你真无耻!”
林七安却笑了笑,这时,休息室门打开,周鼎阳去而复返。
在他身后,柳管事跟了进来,弯着腰,脸上带着卑微的笑,而目光扫过茶水,隐隐邪恶。
“刀。”周大师来到林七安面前,手指一挑,顿时寒芒乍现,井中月落入掌中。
秦一立刻望去,随后暗暗松了口气。
林七安则不急不躁的接过那把刀,这是一把弯刀,刀身寒芒耀目,刻印着符文。
锋锐的刀锋,甚至长久盯着,能刺痛人的双眼。
一把难得的好刀!
“刀很不错。”林七安握住刀柄,挥舞之下,刀锋切割空气,呼啸作响。
周鼎阳陪着笑,忽然,他面色一变,那刀猛地朝着他这个方向斩来,刀光雪亮,刺目。
他身躯一闪,侧向躲避,而在他身后便是那柳管事。
当他变色时,刀光已经到了近前,他想躲避时已经晚了……
噗——
鲜血喷洒,柳管事一条手臂,洒着刺目鲜血,猛地斜飞出去。
“啊……”刀太快了,顿了一下,柳管事才察觉到剧烈的痛苦,伴随着身躯颤抖,一层层冷汗呼啸而出,带着他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他捂着断臂,血液洒落在地,随着他颤抖,挣扎,在洁白的地板上,画出了一朵朵鲜艳的血梅。
周鼎阳脸色再变,后脊背腾出一层冷汗,看着林七安,甚至有些畏惧之色。
好狠!
秦一凝目,也看向林七安。
林七安将刀扔给秦一,随后起身,看着那神色狰狞,痛苦到近乎生不如死的柳管事,冰冷道:“记住,别动那个少女,还有,在我面前,最好别耍小聪明,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啪——
声音落下,他反手一抽,那茶壶立刻飞出,随后轰然坠地,茶壶四裂,茶水四溅。
溅射的茶水,落下地板,顿了一下,嗤啦啦的声音响起,竟然急速腐蚀。
顿时,屋中寂静。
柳管事脸色大变!
秦一手中端着茶杯,已经放到了嘴边,此时眼神一闪,刷的一下,那杯茶水直奔柳管事而去。
“啊……”滚烫的茶水溅射一脸,柳管事再次哀嚎,左半边脸还急速腐蚀,狰狞恐怖。
周鼎阳眼神连续闪烁,随后一个健步上前,猛地一巴掌甩在了柳管事另外一边脸上:“给我滚!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不然要你必死无疑!”
毒!
药效极其霸道的断肠之毒!
这个傻子,真的是脑袋进水了,林七安这般本事,这种毒能对他造成威胁吗?
柳管事哀嚎如魔,在这种呵斥下,转身便走,速度极快的下了楼。
他的断臂还在洒血,脸上腐蚀狰狞,顿时吓得第一层众人尖叫连连,大惊失色。
程星儿瑟瑟发抖,远远躲开,而此时柳管事还森冷望来,那腐蚀的脸庞,狰狞流出血水,目中则射出滔天邪恶。
程星儿吓得险些尖叫出声,还好,柳管事匆匆一扫,便是冲出了鼎阳阁。
“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多嘴,害得我暴露,落到了这般下场,你完蛋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罪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取出丹药,又拿出一个玉瓶,其中的粉末洒在断臂上,丹药入口,配合着药粉,顿时止住汹涌的鲜血。
做完这一切,他拖着残躯,忍着痛苦,在黑夜之中奔向了城池的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