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您睡了吗?”
是瓶儿。
她来做什么?
顾辰疑惑,打开门。
“何事?”
瓶儿道:“驸马,公主府下午派人送来请柬,邀您明日参见答谢宴。”
就为这?
顾辰冷声道:“知道了。”
瓶儿又道:“给公主的礼物,拿什么好?”
顾辰皱眉:“你随意。”
态度冷淡。
旋即,关好门。
瓶儿愣了好一阵,才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
顾辰照例,独自前往景山山顶。
这是他前世的习惯,这个世界太嘈杂,独处,更心静。
……
今日,上京文宫阁周边,格外热闹。
只因长公主要在这里举办答谢宴。
大魏国,重文轻武,而这文宫阁更是文人心中的顶流。
整体分为天、地、人三阁。
天阁最高,地阁次之,人阁最末。
以文学判定高低,决定等级。
不管你有钱还是有权,在这里,必须听从文宫阁的规矩。
当然,这也是大魏国所有人都公认的。
文宫阁对文学评判很严格。
绝大多数文人穷极一生,都仅配在人阁。
有资格进入地阁的已是少数。
哪怕是萧若然,也只能凭借文采居于此。
而今日的答谢宴,正是在地阁举办。
这里戒备森严,出入须有凭证。
对大多数人来讲,此生能入文宫阁,已是莫大荣耀。
更不用说地阁。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众人,有很多都是有幸第一次来。
仅仅踏上这片土地,便倍感骄傲。
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神采奕奕。
此刻,门外,一小小身影正东张西望,面露焦急,额头冒着一层汗珠。
正是瓶儿。
想起昨夜,她可是特地提醒顾辰,千万别忘记。
可今早一看,房间哪还有他的人影。
在府里问了一圈,可谁也没看见他。
这可是长公主的答谢宴,不少贵家公子都被受邀。
也是一次能和公主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
身为驸马,若是不参加,那就是不给皇室面子。
得罪人暂且不说,还会被人耻笑。
思来想去,瓶儿只好自己拿着礼物,提前来到。
她拿的,可是顾家受封赏赐的百年琼浆。
决不能让人小瞧了顾家。
此刻的她,格外显眼。
来赴宴的人,都是大家族的公子小姐。
各个穿着华丽,光彩夺目。
身后跟着十几婢子仆人。
所拿礼品多到更恨不得用车推。
有婢子注意到瓶儿独自一人站在树荫下,好奇上前询问。
“怎么就你一人?你家驸马吗?今日公主设宴,他不会不来吧?”
瓶儿面露尴尬。
辩解道:“怎么会?驸马很重视此次宴会,早早就命我备好贵重礼品。昨晚他还说为了今日宴会,必须提早沐浴焚香,才能彰显他对公主的特别。所以差我先来,他随后就到。”
这些婢子跟在公子小姐身边,心思缜密,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撒谎。
再见她眼神慌乱,努力把手里的礼物藏于身后。
想必是见旁人都是大包小包,不好意思。
样子窘迫得很。
脸上露出鄙夷。
有些胆子大的,当着她面,发出讥笑声。
想她们同入府为婢,处境却天差地别。
她跟在驸马身边,沾了光,顾家没人敢欺负她,日子竟比普通人家女儿还要舒适。
反观她们,每日提心吊胆,稍有不慎,便会遭来辱骂毒打。
日积月累,早就心生妒恨。
凭她们的身份,自是不敢嘲讽顾家。
只能拿瓶儿开刀。
“我说,你拿的那是什么呀。随意扯块红布包裹两下,就好意思拿出手?别傻了,这可是公主的答谢宴,你拿这东西,是想让人笑掉大牙吗?”
“顾家就算再没势,也不至于拿破烂糊弄公主吧。也不怕管事的一时眼花,当垃圾丢出去。”
“这就不像我家公子,七日前就开始托人准备。搜罗天下奇珍异宝,拿来的礼物你们肯定都没见过。”
“我家公子也不差呀。拿来的那可是名家绝笔,花多少银子也没不到。”
“还有我家的!一人高的夜明珠你们见过吗?公子还真下得去手,几万两白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
婢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
瓶儿几次想要辩解,都没机会。
“瞧你们说的,驸马怎会如此办事。瓶儿,说,是不是你胆子肥了,从中克扣,才拿了这么一件破烂。”
有婢子冷笑着,挖苦瓶儿。
更多的人也跟着起哄,还恐吓她这是要被赶出府的。
一人难敌众口。
被她们气得,瓶儿脸色发黑,鼻子微酸。
想和她们争执,又怕给顾家丢脸。
一句话也说不出。
众人正说得开心,有位婢子眼尖,远远看见有人走来,高声道。
“徐姐姐,总算是见到你了。”
闻声,众人齐齐扭过身。
只见两位高挑女子朝她们走来。
左边一位,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庶女。
实则,也只不过是肖家的婢子,跟着肖云宏前来赴宴。
只因肖家地位高,她也跟着沾光,穿着打扮皆要和其他婢子区分开。
见到她,婢子们很亲切,齐齐围在她身边。
跟她一起来的,是王家婢子,柳儿。
瞥了一眼瓶儿,冷笑:“这是谁家的野猫,也没有主子。”
立即有人讥笑道:“那是什么野猫,姐姐怕是眼花了,这分明是顾家的婢子瓶儿啊。”
柳儿故作惊讶:“原来是瓶儿。怎么不见你家驸马?”
不等瓶儿回答,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将她刚才的话添油加醋,说与二人听。
听后,果不其然,二人毫不掩饰发出嘲笑声。
“笑死人了,什么沐浴焚香,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有我们家公子在,公主怎么可能会瞧得上他。瓶儿,下次说谎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就是,依我看,根本就是怕丢人,不敢来,才派来一个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