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刚回到小院，就见到朱浩然长老在门口来回踱步，似乎在等他。
“长老！”李玄主动行礼。
朱浩然笑道：“快，跟我走，牛长老这会儿有空，让他为你诊治看看。”
说着话，拿出一条芙蓉王递给了李玄，道：“牛长老爱抽烟，你待会儿送给他。”
“还有这包散的，拿着到时候给牛长老敬烟。”
把一包散烟塞到了李玄的口袋里。
李玄感动，朱长老真是贴心又热情。
早早地为自己准备好了礼物，想得非常周全。
李玄摸了摸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给朱长老的，忽然想起了合欢宗长老高秋给自己的那张至尊黑金卡。
心中挣扎了下，却还是拿了出来。
“朱长老，这张卡，你拿去用，平时日理万机的，抽空去洗个脚，按个摩，做个精油spa，放松放松，也有助于武道进步。”
他将至尊黑金卡塞到了朱浩然的手里。
朱浩然吓了一跳，急忙推辞。
这张卡太贵重了。
但推搡了几次后，最后还是收了起来，眼中满是欢喜之色，看向李玄的目光也更加亲切和蔼了。
“哎，李玄啊，说起来，你的模样和我那死去的大侄子.....哦不，死去的二弟很像！”朱浩然捻须感慨。
“如果不介意，以后，咱们以兄弟相称，我痴长你几岁，你叫我大哥便可！”
他本想说大侄子的，但想到李玄的真实实力比自己还强，叫大侄子有些不合适，于是急忙改口。
李玄心中一喜，急忙行了一礼道：“朱大哥！！”
朱浩然哈哈一笑回礼道：“李老弟！！”
二人瞬间更加亲切了。
“对了，朱大哥，这位牛长老是叫牛大通吗？”李玄问道。
朱浩然点头，惊讶李玄居然知道牛长老的名字。
李玄当即将牛有德之事告知。
朱浩然恍然，笑道：“这牛有德，就是牛大通长老的儿子。”
“一年前犯了门规，本要驱逐出门派去绝命长城做守夜人的，牛大通找关系将他留在了后山去守墓园。”
“其实和在思过崖面壁思过差不了多少，只是稍微自由一些，而且还有守墓补贴，一天500块。”
李玄惊讶，守墓园的补贴这么高。
二人说着话，走过了重重房舍，来到了一个青黑色的大殿外。
“药师殿”
隔着很远就闻到了一股草药味，很多弟子进出忙碌，还有人提着草药在殿外的空地上晾晒，分类，或贴标签包装。
李玄跟在朱浩然身后，二人穿过前殿，来到了后殿的院子里。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和一个女弟子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丹炉，认真的添火炼丹。
那丹炉有一人多高，三足两耳，上面雕刻龙鱼图案，一看就是一件古物，价值非凡。
“牛长老！”
朱浩然笑着打招呼，神色有几分恭敬。
炼丹的老者回头喝骂道：“喊什么喊，没看到老夫在炼丹吗？！”
他肤色黝黑，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炼丹被火烤的，太阳穴高高鼓起，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武道气势。
李玄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比朱浩然超出太多的威压。
“这就是第二境通力境后期的武者吗？！”
李玄暗暗心惊。
朱浩然之前已经介绍了牛大通的实力，是通力境后期的高手，位列内门十八长老之一，虽然主修药道，但实力非凡。
看到了朱浩然身边的李玄，牛大通眸光一凝，道：“你就是那个病秧子？！”
李玄一愣。
自己啥时候成病秧子了？！
但他立刻行礼道：“弟子李玄，拜见牛长老。”
说着话，将那条芙蓉王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然后急忙给牛长老递了一根烟。
又向跟在牛长老身侧的那个女弟子也递了一根烟，那女弟子红着脸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牛长老接过烟，别在了耳根子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有礼有节，懂规矩，是个好苗子，只可惜，命不久矣！”
他叹息，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示意朱浩然和李玄也坐在了对面，那个女弟子添茶倒水后，悄然退了出去。
李玄听得心中咯噔，自己怎么就命不久矣了。
朱浩然吃惊道：“牛长老，我这李老弟今年才18岁，活的好好地，怎么会命不久矣？！”
牛大通诧异的看了眼朱浩然。
李老弟？！
一个外门长老，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居然和一个新入门的弟子称兄道弟？！
他眼睛眯了眯，打量李玄，幽幽的道：“阴阳失调，生命精元耗损严重，肾元枯竭，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什么？！”朱浩然惊得站了起来。
李玄也坐不住了，面色大变，不敢置信。
牛大通抿了一口茶道：“怎么，觉得老夫在乱说？！”
他看向李玄，问道：“你是否从小力气很大？而且近期大幅度用力，身体有一种被掏空的虚弱感，尤其肾部位隐隐作痛？”
他将李玄的症状和情况丝毫不差的说了出来。
无须把脉，只凭借“望闻问切”的“望”，就确定了李玄的症状。
医道之高，超乎想象。
李玄听得震惊，急忙行礼道：“牛长老，你说的丝毫不差，弟子服了，请长老救命！”
说着话，急忙再递了一根烟。
他一直以为，自己从小力气大，是身居逆天体质，没想到，居然是一种病。
如今，透支了身体，耗损生命精元，命不久矣。
旁边，朱浩然也关切的道：“牛长老，一定要救救李玄啊，你是我们古墓派医术第一人了，你一定可以救得了他。”
“我十年肾虚你都治好了，这次也一定可以治好李玄。”
他真心的为李玄感到焦急和担忧。
“平安镇被怪物突袭，李玄为了救我们，这才爆发了身体的力气，否则，我们都会死在平安镇。”
牛大通闻言恍然。
但依旧摇头叹息道：“这就是命啊！”
“有的人，在危险关头，会忽然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巨力，但只是偶尔一两次，而且不受控制。”
“但你天生能控制这种巨力的爆发，看似超凡，实则在透支生命精元，亏损肾元。”
“你在平安镇的爆发，大幅度使用力气，加剧了身体的恶化。”
李玄听得面色发白。
如此说来，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了吗？！
武道之路还未开始，就要结束？
他不甘心，手掌紧握发白，颤声问道：“牛长老，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牛大通伸手，抓起李玄的手腕，真气游走，把脉片刻，确定的道：“你的肾，如今看似正常，其实肾元已经枯竭到底。”
“一句话，你的肾，废了，而且累及到了你的生命精元和五脏六腑，就算是换肾，也来不及了。”
“我给你一些补肾元的丹药，也许能延长你的生命，让你多活几天。”
他起身拿来了十瓶丹药。
李玄一看，上面写着“阴阳补肾丹”、“六味地黄丸”。
“这是老夫秘制的丹药，和外面卖的名字一样，但药效更好。”牛大通解释道，
“一瓶三百，一共三千，同门弟子，收你两千五就行了。”
李玄没有在乎价格。
此刻他茫然又恍惚，面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朱浩然面色难受，不知如何安慰李玄。
本以为李玄天生神力，自己还鼓励李玄报名参加宗门的储备肌肉圣子选拔。
可没想到，李玄根本不是天生神力，而是一种病。
平安镇的爆发，透支了他的生命。
“牛长老，修炼真功，是否能治愈这种病？”朱浩然忽然问道，李玄也猛然抬起了头，眸光灼灼带着希冀之色。
牛大通沉吟道：“无论是真功还是古功，都是修炼真气，理论上来讲，真气可以延年益寿，但你的这种病.....”
他摇了摇头。
“毕竟，真气替代不了生命精元。”
“就算是宗师，也有生命精元枯竭的一天，古功真功，不是长生仙术啊！”
“自古以来，都有武道长生的说法，可谁见过？武道长生，只是一种猜测和奢望罢了，咱们古墓派的宗师老祖.....”
牛大通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个话题，似乎很敏感。
朱浩然却知道牛大通的意思。
古墓派的宗师老祖，如今年迈，寿元干涸，即将坐化。
所以才会举全宗之力，选拔圣子圣女，想要培养出新的宗师，振兴古墓派。
否则宗师老祖坐化，古墓派将彻底没落，而且暗中窥伺古墓派的宗门敌人也不少，那将是一场大灾难。
“好了，回去按时服药，放松心情，能活一天算一天！”牛大通安慰，又严肃的道：“女色，千万不要碰！”
“手艺活儿，也不能有！”
李玄点头记住，起身行了一礼。
他心情低落，依旧不忘给牛大通再递了一根烟，也给身边的朱浩然递了烟。
然后将牛有德拜托之事，告知了牛大通。
牛大通闻言，当即又给李玄少了500块。
“2000就可以了！”
李玄没有那么多钱，朱浩然帮李玄付了款。
牛大通沉吟道：“你的病，就算修炼真功，也没什么用。”
“而且你资质也不好。”
“可以去藏功阁找一门补肾壮元的外功，比如《铁布衫》、《铁裆功》，练一练。”
李玄豁然抬头，期待的问道：“这些外功，可以救我的命？”
牛大通摇头：“不能，但可以让你多活些日子，肾不那么痛。”
李玄失望，和朱浩然告辞离去。
刚出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朱浩然借了他携带的所有现金，3000块，然后快速的返回大殿院子。
“牛长老，我的病，请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李玄行礼，低头的刹那，将3000块钱放进了旁边的抽屉里。
牛大通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点头道：“放心吧，老夫的嘴，和这丹炉一样牢靠！”
李玄放心离去。
片刻后。
药师殿里。
女弟子从后门进来了，问道：“师尊，那李玄，真的没救了吗？”
李玄身材颀长，彬彬有礼，还知道给她敬烟，她很有好感。
牛大通给丹炉添了一把火，叹息道：
“神仙难救，最多能活一个月，我说他能活三个月，是为了卖药赚一笔.....否则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可能都不买药了。”
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女弟子道：“小红，你看着丹炉，这丹药是给老祖炼的补寿丹，一定要看好。”
“我去执法堂，我那不成器的逆子不能不管啊，守墓一年了，当初犯的错也该揭过了，守墓人让他们另行找人吧.....！”
他将抽屉里的3000块钱揣在了怀里，出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