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季余终于结束高强度的工作，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
看到闻夏的消息，男人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
毕业当天他就换上了闻夏画的那张图当自己头像。
但在时隔几年后的现在，她才注意到。
是不是太晚了点儿？
季余从聊天框里打字，字打到一半，女人再次弹出来几条消息。
【夏夏】：油画先放你那！
【夏夏】：仔细一想，我这么漂亮，绝对不能只值五十万。
季余慢悠悠的回复。
【季余】：所以？
女人那边沉默了两秒，随后有了动静。
【夏夏】：所以请允许我把它的价值升到五百万。
【夏夏】：然后你去把它挂在你卧室的墙上。
【夏夏】：最好是一睁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夏夏】：等我什么时候有钱了，再买回来。
【季余】：五百万你没有？
闻夏撒起谎来眼睛也不眨一下。
“没有啊。”
“我五十万都拿不出来，何况五百万。”
季余很配合的回复。
【季余】：什么时候买？
【闻夏】：哎呀，不着急。
看到男人发过来的消息，闻夏轻啧了一声。
什么时候买，
当然是什么时候搞定你，什么时候买了。
五十万到五百万，翻了整整九倍的价格！
不就是为了让你日日夜夜看到我的照片么！
心里想的多，但闻夏表面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洒脱。
她想了想，决定先试探一波季余。
-
《等到你》正在密切筹备中，季余一整天都呆在录音棚，把原本定下的几段歌词改了又改。
一个寸头男生走过来敲了敲玻璃门，见季余没什么反应，干脆拉开一条缝。
“你都在里面待了快一整天了，知道你敬业，也不至于这么拼吧。”
说话的这人叫姚飞，是季余所在乐队里的一员，说起话来带了点北方口音。
男人把两瓶刚从冰箱里拿过来的可乐放到桌面上。
扫过一旁的耳机，戴上，听季余刚刚新录好的歌。
旋律是早就定好的，只不过变了中间高潮部分的两段词。
*
“听闻过的那个夏天，我看向窗外。”
“听闻过的那个夏天，我看向弄堂。”
“等她，等她看我啊。”
“少年不惧岁月方长。”
“浪漫也不怕远方。”
*
“听闻过的那个夏天，我看到阳光。”
“听闻过的那个夏天，我看向礼堂。”
“等她，等她看我啊。”
“想起你的眼眸。”
“大抵与温柔相望。”
*
男人的曲调比以往多了些温暖。
透过曲子像是看到了一个暗恋女主好久的少年。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里，他终于鼓起勇气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说出那句我会一直等你。
一首歌到了尾声，渐渐的趋于平缓，就当大家认为要结束的时候，结尾处卷来一声平静的呼吸声。
姚飞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斜靠在一边的季余。
季余微微垂着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给人一种很沉闷的感觉。
这是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的一种氛围。
录好的音乐里还在继续播放着。
最后的结尾，男人的声音有些生涩，
“玫瑰是私有浪漫。”
“我也，等到了我的玫瑰”
一曲终了。
-
平头男人还没有从那首曲子里面回过神来，愣了好半晌，才出声，
“好听是好听。”
“不过这首歌不是be的吗，最后男主明明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啊。”
“你咋给改成了he。”
“还怪让人”，姚飞默默的摘下了耳机，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感动的。”
这首歌是季余的第一首主打恋爱向的曲子。
但从始到终都是在讲男主暗恋女主却没有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故事。
现在季余这么一改，原先做的那些宣传都要撤下来重新上。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姚飞现在关心的，
是季余为什么要改。
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是在三次元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毕竟是搞音乐的，现实生活和工作总得分得开。
季余这人虽说看起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他的实力确实有目共睹。
除了退圈之前那件事以外，姚飞还没见过有什么事儿，能波动他的情绪的。
冰镇过的易拉罐上面蒙上了一层雾气，湿漉漉的。
雾气很快聚集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水珠，顺着瓶壁滑落了下来，晕染开。
季余盯了一会儿，伸出手，两根手指轻轻往上一勾。
随着“啪嗒”一道清脆的响声，可乐便顺着那道口蔓延了出来。
季余抿了一口，看向屏幕上的歌词，心情很好的应了一声，
“算是吧。”
沉默。
接下来是姚飞无尽的沉默。
他总算是嗅到了些许和往常不一样的气氛。
男人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干巴巴的问道，
“艹，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姚飞像是不怎么理解，拉着椅子站了起来，替那位不知名的女生感到不平，
“不是，谁家小姑娘这么惨，被你盯上了啊？”
季余的手机无声的震动了两声。
他低头看，屏幕刚好亮起，停留在和闻夏聊天的页面上。
姚飞默默的凑了过来，看清上面的备注，瞪大了眼，颤抖着手指向屏幕，话都说不利索了，
“夏夏？谁是夏夏？”
“就是那个闻夏吗？”
“卧槽，你别告诉我，你参加的那恋综，是为了这个女明星。”
姚飞眯着眼，像是看透了季余，“平时看不出来啊，你表面光明磊落恨不得离女人八百米远，没想到你在这等着呢。”
手机又震动了两声，随后两张照片发了过来。
【闻夏】：季余哥哥。
【闻夏】：哪张好看？
【闻夏】：我发v（害羞）
闻夏发过来的两张照片都是随手拍的。
女人凑近落地窗，歪头笑着看向镜头。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嫩里透着粉，发丝像是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仙气十足。
姚飞立马倒吸一口凉气，沃日，真他妈美啊。
怎么这么甜啊，还季余哥哥！！！！
就只看了一秒到，季余就把手机反扣了过去，速度之快。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姚飞，语气淡淡，
“你很闲吗？”
姚飞干笑了一声，心里想着季余这人占有欲真强，连张照片都不给看。
不看就不看，这咋的了吗。
今天晚上他就回去刷一百遍《我要你哄我》！！！！
妈逼季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搂人家小姑娘的腰搂的不亦乐乎。
老爷们是不屑于因为这种事儿生闷气的，甚至还会为自己的哥们找到心仪之人感到骄傲。
姚飞往季余的方向靠了一下，却被季余躲开。
姚飞：“······”
切。
不给靠就不给靠。
他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感觉到有些扎手。
姚飞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来，双手猛地一拍，一脸惊叹，
“你别告诉我，这歌里男主的原形不会是你吧？”
季余垂眸回复着闻夏的消息，嘴里吐出冰冷的话，
“怎么？”
“我写的曲子，为什么原形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