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天日的地牢内，陈倾森然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眼见陈倾又要有所动作。
此时，他被刑具敲打过的脸庞已经出现出现几处红肿。
光是脸部碰了几下刑具，就已经变成这样，若是痒毒涂遍全身，这还得了。
南心水无比想要陈倾放过自己，但是心中身为大修行者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陈倾拿起那瓶痒毒，一滴一滴倒在南心水裸露的皮肤上，每次滴到一定程度，就细心的用刀片将这粘稠的痒毒液体划开到最大程度。
南心水浑身奇痒，而且全身被束缚，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的那个位置要涂吗？”细心的涂完四肢，陈倾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无耻小贼，你若是敢，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南心水顺着陈倾的目光，低头看去，面色大变，怒吼出声。
“你不骂我还不想涂呢。”
“而且来来去去就是这一句，你烦不烦？”
陈倾可不吃他这一套，正要上手，突然发现这里除了冯青衣和自己，就没有能使唤的人了。
而且都是男的，他对触碰那个位置有心理障碍。
算了，还是等明天叫人来吧。
最终还是没对自己狠的下手，陈倾看着苦苦忍受的南心水，心思活络起来。
突然再一次蹦出一个想法，他提起精神，故意用征求意见的语气跟南心水商量道：“要不我将掳走你的那些人寻来，让他们给你涂药？”
南心水语气虚弱道：“……你这个活阎王……
……
过了半晌，南心水虽然痛痒不比，但是他的眼眸中仍然不满了对陈倾的挑衅。
嘴上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小子，如果我修为还在，你的所有家人朋友都会被我杀光！”
“当我逃出去的时候，我会将他们的人头一个一个的割下来，放在你面前，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陈倾表情丝毫不见恼火，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真的是一个傻子，不识好歹也就罢了，还非要撂下狠话，真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心里嘀咕道：“我还有个剑仙之资的妹妹，老冯最宠爱的弟子，难道你还想去向他寻仇？”
“老冯不在的时候，自然有陈小呆治你。”
在南心水满含怒意的眸子中，陈倾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到冯青衣附近。
“你不继续审了？”一道影子落在书籍上，冯青衣知道陈倾来了，合上书问道，
“您果然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的。”陈倾回了一句，解释道：“他太过轻视凡人，如果只是用刑，他可能不会如实招供。”
“需要我上吗？要不这瓶药你接先着？”
陈倾接过递来的小瓶子，疑惑道：“这是？”
“当初百官无一人被我连下泻药和痒毒，因为怕他们痛死过去。”
“你可以让他获得百官都未曾获得的殊荣，这件事你要自己决定。”
陈倾端详着泻药，觉得不错，以后可以用到。
“算了，我在他的眼里不构成威胁，这件事还得您出马。”
“那算了，交给我吧。”冯青衣缓缓将身子从靠椅上直起，一步一步朝着南心水走了过去，沉重的脚步声回响在暗无天日的房间中。
面前，是南心水恨意滔天的目光。
冯青衣甩了甩两手边的袖子，露出了充斥着岁月痕迹的双手，然后轻轻的拿起桌前的刑具，看了南心水一眼，他平静的眸子中，似乎藏着汹涌的江河。
里面藏着巨大的力量，让南心水不敢与之对视。
“当年蛮夷入侵京城，那时候我还不像现在这样强大，距离人间悟道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为了驱逐蛮夷，我只能从抓到的人身上逼问，有时候会遇到很多不开眼的，怎么都不愿意说出军营驻地的消息。”
“所以我请来一位大夏天牢的老人，让他对他们用刑，他的妻女全部被蛮夷杀害，他自己丢了一条腿，这样刻骨铭心的恨意，让他的邢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凡是被他用过邢的，都会在第二天暴死。
“抓住的蛮夷太多，我从中观摩，也学会了他的很多手段。”
“我那徒弟性子慢，若是早些换我来，或许不需要再用第二次刑了。”
“辛苦你了，还要再遭罪一次。”
……
冯青衣没有用剑气，而是亲自下手。
南心水经历着生不如死的折磨，有好几次昏迷过去，但是因为没有来得及喊出招供两个字，一次次被冯青衣用绿色剑气治好，然后对着身体恢复健康状态的南心水继续用刑。
终于，他撑不住了。
“我招！我招！不要再动了！我好疼！”
说完这句话，南心水就昏迷过去，身上看不出完好血肉。
冯青衣上场后，陈倾在一旁见证了南心水从怒骂到屈服的整个过程。
他很想吐，但是一直憋着。
“撑不住了？”冯青衣回眸问道。
“我还撑得住……至少还能再撑一会。”陈倾摆了摆手，一张口，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呕！”
最后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好在吐之前，陈倾还有机会从角落里夺过一个布袋，随后狂呕不止。
“还算有卫生意识。”冯青衣赞赏道。
他动用起剑气，将长袍上的血迹化解，雪白的长袍终于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
然后生机盎然的剑气出现，不断修复着已经看不出完整身体的南心水。
绿色的剑气萦绕在陈倾身边，虚弱的感觉逐渐削减，陈倾开口问道：“您当年也是这么对蛮夷的吗？”
“并不是，当年没有现在怎么方便，医治很麻烦，生怕把蛮夷弄死。”冯青衣摇头说道。
陈倾一下子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说道：“我们还是先去审问他吧。”
此时南心水已经醒了过来，再次看见冯青衣，他眼里的愤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惧怕之色，他颤抖道：
“你你要问什么，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看着南心水畏畏缩缩的样子，陈倾心中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过程血腥了很多，但是能达到目的的手段，陈倾不会抗拒，如果不是没有万能的剑气，怕把人弄死，他都想跟冯青衣学一手。
乱世当用重典，想要清除人心的罪恶，狠厉的手段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