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陆报国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李香兰端着温水的碗，直接怼到来了嘴上。
温水喝的他一个猝不及防，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他仰头，就看到了对面陆老头，阴森森的表情盯着他，他一个激灵，又喝下去了好几口水。
现在是一点也不噎了。
他爹怎么回事。昨晚抽风现在还没有好。
不都是说夫妻两个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他大哥和大嫂，就是这天吵架，睡了一夜就好了。
他住在大哥和大嫂房间的隔壁，老在半夜听见大嫂那边咿呀咿呀的声音到半夜，吵死他了。
每个吵架的晚上都是，大半夜还要吵一波，第二天就好了。
他爹娘看来就不是。
陆报国还是会看眼色的，至于肉什么的，暂时还是别提了。
他爹一天没被哄好，他一天就不提。
“行了行了，娘我好了。”陆报国赶紧拉着他娘继续灌水的手，窝窝头辣嗓子，但是能吃饱。
水都喝饱了，饿的快。
等吃完饭，他再去北山上找点麻雀，烧一烧可好吃了。
以前都是陆大宝那个丫头片子给他逮麻雀，还给他烧好的，现在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生活不易，报国叹气。
陆曼珠眼红的看着陆报国吃了三个粗粮窝窝头。
三个！！
三个！！
她只有一个半，根本都吃不饱。
她娘变脸也太快了，以前还说，她是她的宝贝疙瘩，谁都不换的，现在就完全是根草。
怎么会这样子。
一个半窝窝头，根本吃不饱。
她在长身子，一直都是吃的三个粗粮窝窝头的。
还要喝一大碗玉米糊糊加红薯的，现在也变成了小碗。
陆曼珠吃完了早上分到的饭，只觉得胃里更是空荡荡了。
陆曼珠眼泪珠子，啪嗒掉了下来。
”娘，这点饭不够吃。没吃饱。”
“珠儿好饿。”
陆曼珠带着哭腔哽咽着。
李香兰脸上适时的换上了一抹愁苦，她叹息道：“珠儿不是娘，不给你吃饱。是你大嫂和你三嫂，她们两个人把你的饭给分走了一大半。娘也没办法，要怪就怪你大嫂和三嫂。”
两个小贱蹄子，我当婆婆的治不了你，我还不能让小的去闹。
天天闹的你们不安生，看你们怎么办。
两个大人，还能跟着小的置气。到时候就让你们看看，村子里的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
陆曼珠的眼泪一下子卡住了，她以为她娘会给她分吃的。
万万没想到，她娘给她说，她的粮食，大部分都被大嫂和三嫂给分走了。
陆曼珠怔愣了一下，呆呆的问道：“娘，那咋办。”
李香兰：。。。。
那能咋办，当然是要回来了啊。
还指望老娘啊，老娘这小身板，去顾暖面前只有找捶的份。
女儿你这身板，过去被捶两下，也只是肉。
刚好还能要点什么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啥的，她有点忘记那些知青娃子咋说的。
改天去那个院里问一问。
非给顾暖讹下一层皮不可。
“你去要啊，乖闺女。”李香兰小声的说道：“你要到多少，娘就全都给你煮着吃。”
“只给你一个人吃。”
陆老头没眼看对面娘三个的样子。
一个两个怎是这种人。
他轻咳了一声，虚蒙着眼皮扫了一眼陆曼珠。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村里有哪个女儿跟你这胖的，再过两年连老婆子都找不上。”
陆老头还真么见过，哪家长得有陆曼珠这么宽的。
关键是陆曼珠和陆报国两个人都是这么宽，家里的好东西都被这两个人吃完了。
“咱曼珠这样子多好，白白胖胖一看就有福气，将来还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呢。”
李香兰不服气的说道，这个死老头子从昨天开始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阴阳怪气的。
就随了他那个死去的老娘。
夜里去炕上，挨着他，还被直接推开了。
真当老娘不发威，你就把老娘当屁。
给你脸子了。
陆老头吧嗒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大饼脸，眯眯眼，有福气。你怕是眼睛有毛病。都是你惯的。吃完饭都给我去打猪草去。”
“再不干活，都给我去北山喝西北风。”
陆老头一发怒，李香兰的怒火，一下子就消失了。
先忍这几天，让他嘚嘚几天，等这几天过了再收拾他。
“娘。”
“娘。”
陆报国和陆曼珠同时出声，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瞅着李香兰。
打猪草！
打猪草！
她他没听错吧？？
那不都是那个卑贱的小丫鬟做的。
她不要干这种粗活。
会变得跟村子里的女娃一样丑的。
她以后是要嫁给当官的，当官夫人的。
就跟她那个哥哥一样，要嫁到有本事的家里去。
谁也不能看不起她。
见到她还得给她行礼。
李香兰挥挥手，“去吧去吧。你爹说的话娘也改变不了。”
实际心里乐开了花，娘嘞，终于不用她打猪草了。
又打猪草又上工，回来还得烧饭，地主家里的长工也没这个用法的。
真不把她当人用啊。
陆报国和陆曼珠失望的，一步三回头，背着大大的猪草篓子，迎着太阳上了北山。
陆曼珠一路走来，气喘吁吁的，刚到北山，还没开始打猪草，身体里的一个半窝窝头就消耗光了。
“哥哥你饿不饿。我饿了。”
陆曼珠委委屈屈的说道，望着天上的麻雀飞来飞去的，怎么就不掉下来一个给她吃呢。
呜呜呜，掉下来一个吧。老天爹爹。
陆曼珠在心里不住的念叨。
她偷偷听到过她娘说什么，她是老天的女儿，是有福气的人。
呜呜呜呜，再不掉下来你的女儿就要饿死了，饿死了！
陆报国把大背篓直接摔在了地上，自己也瘫坐在了地上，好累好累，这都不是人干的活。
他恶狠狠的指着陆曼珠：“饿什么饿，你就会偷懒耍滑头。快去打猪草，两筐都是你的。”
“不然我回去告诉娘，明天就给你半个窝窝头。”
陆曼珠：。。。。
陆报国，你是不是有病。
我沙包大的拳头捶死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