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仿佛被人剖开一道口子，雨水无止境般地泼洒而下。
云暮狐疑地盯了岁聿好一会儿，在怀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
岁聿比之前稍微精神了点，只是眼神还是迷离，低语，“我一个人住，没人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此刻因为岁聿住院所以被岁建国从岁聿住处接回岁家的岁望在梦中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云暮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咬了下唇，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了，“我晚上得回家。”
她不可能留在医院照顾他一晚上的。
先不说她一个女生照顾男生合不合适的问题，单单是明天要上课，就凭这一点她也得心无旁骛地睡一觉。
岁聿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这么云淡风轻，她心里反倒难受，忍不住解释，“今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是我的原因，我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是我的责任，我向你道歉。但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照顾你，就算我想……我妈也不会同意的。”
云母虽然平常不怎么干涉云暮的社交，但同意云暮在外面留宿她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岁聿盯着她，看着她仓皇解释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你笑什么？”云暮觉得他的笑容十分古怪。
“我刚刚听医生说了，”岁聿勉强打起精神，声音嘶哑，“今天晚上就一瓶点滴，不需要有人随时看着，你回去吧。”
“啊……”云暮回想了一下，医生确实这么说过，点点头，“啊，对。”
过了两秒又猛地摇头，“不行，我现在不能回去。”
这回轮到岁聿疑惑了，“嗯？”
“你现在状态不好，”云暮看他晕晕沉沉的样子，怕他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等点滴打完我再走，而且现在外面雨这么大，也不方便回家。”八壹中文網
“好。”岁聿没坚持，点头。
云暮便坐在床边，时不时给他擦擦汗。
过了一会儿，岁聿突然不安分地扭动一下，闷哼一声。
云暮以为他不舒服，忙问怎么了。
岁聿低低道：“我想洗个澡。”
男医生只给他换了湿衣服，但淋了雨的身体始终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这……”云暮左看右看，一脸为难。
他淋了雨想洗澡很正常，但现在洗就不正常了。
首先，她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他运到卫生间；其次，他这样的状态明显不适合洗澡；最后，他现在这个样子洗澡的话肯定是需要人帮忙的，她……
云暮的脑海里蓦地飘出刚刚在凉亭见到岁聿时他浑身湿漉漉的画面。
当时她只顾着把他带回医院，现在仔细一回想，湿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腹肌线条。
啊啊啊她都在想什么呢！
云暮的脸诡异地红了，为了不让岁聿起疑，马上偏过头说：“洗澡应该不好洗吧……”
“那你帮我擦擦。”
哈？
云暮蓦地扭过脸，“你说什么？”
岁聿俊脸苍白，微微启唇，“我淋了雨又出了汗，不及时处理病情会加重。”
云暮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现在知道病情会加重了，早干什么去了。
但她也深知岁聿说得有道理，又冷又热的人体本就难以适应，更别说他还是感冒重症患者。
“我给你擦擦背吧。”云暮拧干毛巾，示意他转过去。
不管怎么样，背上应该也是出汗最多的地方。
岁聿没动，迷迷糊糊地看着她，那双充满迷离的深邃眼眸仿佛在说：你看，我没力气动了。
云暮没办法，默了默，鼓足勇气解开他病号服的扣子。
解到第三颗的时候，一尊赤裸的胸膛就这么映入眼帘。
云暮眼观鼻鼻观心，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扣子上，不去看那秀色可餐的男性肉体。
将他的病号服完全解开的时候，云暮故作镇定地拿过拧好的毛巾，一点点擦拭他的身体。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肤依旧滚烫得要命，比她手里毛巾的温度还要高上许多。
绕到床尾调高了床头，云暮说：“要不吃一颗退烧药吧？”
她就怕等会她离开后，他的高烧迟迟消不下去。
岁聿却摇头。
他确实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擦拭过后清爽干净了许多。
尽管云暮很想努力忽略到那存在感极强的腹肌，但她不得不承认，眼神有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没办法，谁让他的身材实在太好了。
擦拭完后，云暮贴心地给他穿上衣服将毛巾放回盆里，准备端去卫生间倒掉。
谁料岁聿突然开口，“这就完了吗？”
“不然呢？”云暮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
“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岁聿垂下眼眸，眼神落在双腿上，“再擦擦吧。”
“……”
要不是看在他“病入膏肓”的份上，她真想扯着他的耳朵大吼一声不要得寸进尺。
岁聿见她站着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云暮，你不是觉得自己错了吗？你帮我擦了，我就原谅你今晚失约的行为。”
“……”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道德绑架，但云暮没辙，只好咬着牙替他脱下了裤子。
其实她的脸已经烧得不行了，云暮能感觉得出来，估计和他身上的温度差不多，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用毛巾给他擦了两条腿，最后再飞速穿上裤子。
尽管如此，该看的轮廓，和起伏的形状，也被她尽收眼底了。
除了害羞，还是害羞。
就……
大小确实跟身高成正比。
云暮的语文本就不好，想了好久也只能用数学的方式进行描述。
“现在可以了吧？”等到终于结束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岁聿点头，微笑。
云暮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得逞的意味，不过鉴于他是个病人她也不和他计较，准备把毛巾和水盆都放到卫生间去。
谁料刚转过身，就感觉腰间横过来一条滚烫的胳膊。
紧跟着，是一具炽热的躯体靠了上来。
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炉紧靠着自己，云暮心里一惊，赶忙转回去想扶着他躺下，“你别乱动，还输着液呢。”
可岁聿却靠了过来，薄唇也顺势落在她的脸颊。